人,这点雨不算什么的。”
他这么说了,聂霜紫没有一意孤行的挽留,只是认真道:“琴兮,谢谢你。”
琴兮有些错愕:“谢在下什么?”
“谢你什么都不问,谢你什么都没说。”
聂霜苦笑了一下。老实说,就算他真的问了,她也什么都不想说。
“阿紫姑娘。”琴兮不会安慰人,沉默了一下放下药篓,从满满的一筐药材里找出一株青翠欲滴的草药,递给聂霜紫道:“此株名为听星草。”
聂霜紫不明所以的接过了:“听星草?”
“是,听星草生在高处,最喜临风而长,到了夜间,星辰出来的时候便会开出星星点点的小花,星辰越多,花开越多,若有月无星,它便闭叶而眠,故此得名听星。”
“这般神奇?”
聂霜紫打量着自己手里这株平平无奇的小草药,难以想象。
琴兮颔首,继续道:“在民间,因为听星花望星而放,似想摘星,人们还称它为痴心草,痴心妄想的痴心。可在下看来,这世间许多东西都是得不到的,但得不到未必不能去喜欢。喜欢和拥有本不冲突,唯心而已。”
“得之是幸,失之是命,在下觉得听星草痴于望星便是如此。而听星草的药效,清心明目,不也在述说着这一点么?”
琴兮的话音落下之后好一会儿,聂霜紫才道:“琴兮……”她吸吸鼻子,感激道:“你真的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现在好庆幸,如今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这个人,善良又干净,甚至不用做什么,只一出现,就好像能够轻易救赎他人。方才在山道上,她有一瞬觉得自己就这么淋着淋着,要被风雨打进地狱里去。是他出现了,递给她一顶斗笠,无声的站在她身前遮风挡雨,犹如一只从人间伸来的手,将她从万丈深渊拉到了人世里。
现在这听星草,更是帮她拨开了重重迷雾。清心明目,多么难能可贵的四个字。
“小姐,小姐!”
采衣气喘吁吁的跑了下来站定在两人身前,她撑着把伞,怀里还抱着一把,一边喘一边道:“小姐,你怎么自己下山了啊?还淋成这样!奴婢看天黑了觉得要下雨,怕你急着下山没雨伞就去找庙里的师父借伞了。”
“唉,奴婢就走开这么一会儿,你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快,快上车,奴婢给你换衣服!”
采衣跟琴兮打了声招呼,就想拖着聂霜紫上马车了。
聂霜紫抱着听星草被采衣拖到马车前,上车前回头看了琴兮一眼道:“这株听心草我很喜欢,我会把它好好养着的。”
琴兮冲她一笑,笑容如清风明月,清透绝伦。
待到两位姑娘进了马车,他重新戴上了斗笠,转身走进了雨幕中的山林里。
车夫扬鞭,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往来时路走去。
“小姐,你怎么跟抱着个宝贝似的抱着一株草啊?”
马车里,给聂霜紫换完衣服正替她擦着头发的采衣疑惑的问道。
聂霜紫正捧着听星草左看右看,打量个不停呢,闻言道:“从今以后它就是我的宝贝了。”
“为何啊?”
“说了你也不懂。”
“好吧。”采衣不能理解,只好略过,问道:“那主持跟小姐你说了什么啊?”
聂霜紫神情一顿,缓缓垂下了眸:“没什么。”
“就是跟我说了很多,我从前都不知道的事。”
灵泉寺的禅房暗室里,施仇面对着房间里的无数灯盏,沉默的站着。
暗室的通道里传来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响,一道人影走了进来,停在他身后。
“我说过了,她太懦弱了,我们的未来为什么要寄托在一个毫无雄心壮志的人身上?”
施仇回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孩,说话的语气不再是对着聂霜紫的恭敬,而是带着长者的威严:“流光,不许对少主不敬。”
“她算什么少主?你没看到她的态度吗?”流光柳眉倒竖,满是嫌弃:“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想逃避,这样的人怎么能让我们报仇雪恨?”
“住口。少主不是懦弱,只是暂时无法接受罢了。”
流光冷道:“她就是懦弱!你看她连对自己母亲的死都这么无动于衷,只想我们不要打扰她,她不但懦弱,她还自私!”
“就算如此,她也是我们的少主。你是我的义女,就该死心塌地的追随她。”
“义父。”流光跺了下脚,身上的铃铛叮当作响:“我的蛊术天赋一点也不会输给她,为什么我们非要靠她?”
“哼。”施仇哼了一声,打击她道:“你蛊术天赋再高,也不是天生蛊女。”
“只这一点,你就永远也及不上少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