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伤、刀伤、爆破伤,再加上那四个刚刚出炉的四个弹孔,令一干嬉皮笑脸的士兵瞬间就安静下来。
“谁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当兵?”杨幺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问道。
“保家卫国!”孙孝忠脸红脖子粗地叫道。
在孙孝忠的带领下,几位肩膀上扛着军衔的军官也纷纷响应起来。
面对他们这种慷慨激昂的声音,杨幺的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不冷不热地说道:“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很多人都说这是一种偏见,这是一种对基层士兵的侮辱,但是仔细一想你会发现,这句话不无道理。什么人才当兵?一种情况是考不上大学的,以前是考不上高中的,换句话说,没文化的。另外一种是家里管教不了的,在家里惹事生非的,简单点说就是流氓。还有一种,是穷山僻壤出来的贫困兵。每年征兵,这三种人占了总数量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口口声声吆喝着为了保家卫国而当兵的人,你们自己信吗?”
杨幺的质疑,令孙孝忠有些难基,也让他有些搞不明白杨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让他把人集结起来,不是为了教训教训他们的吗?怎么说这种消极甚至是认可他们的话?
杨幺弯腰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掏出了烟,在弯腰的时候,腹部缝合的伤疤瞬间崩裂,鲜血当时就溢了出来,可是杨幺却像是没有看到和感觉到一样,将烟点燃,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穷人当兵,是为了退伍后谋个差事。落考大学生当兵,是为了考军校方便。家里有钱有权的当兵,要么就是在家里惹了大祸到部队来逃难,要么就是为了到部队镀金。保家卫国这种话在电视上喊喊、在军演的时候叫叫就得了,在自己部队里头,没必要这么虚。”
抽了口烟,杨幺朝着群人投去了嘲讽的目光:“简单点说,现在大多数应召入伍的军人,都是被家人、被社会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部队里。他们希望部队这个大熔炉能够将这些垃圾回收利用,就算不能回收利用,也可以变个样子重新包装上市。所以,你们所有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垃圾、废物、蛀虫!”
“你骂谁呢!”
“操,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轮得着你说教嘛!”
“都给我闭嘴!”
呵停群兵的不是孙孝忠,也不是其他军官,而是朝着这边走过来的六人。
六个家伙,一看就是那种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恶少,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恶少,不然的话,不会因为他们领头人的一句话,整个部队都安静了下来。
“你这种话,我们听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遍了,都是些换汤不换药的玩意儿。是,你没有说错,老子来部队就是为了躲清净的。那又怎么样?”
“老子来部队就是为了镀金然后复员当官的,你能咬我啊!”
“老子家里就是有钱,花钱让老子来部队就是为了让我来泡女兵的,怎么着?”
“操,话都让你们说了,老子说啥?那老子来部队,就是为了搞基的,行不?”
“挂着几道疤就以为自己牛逼了啊?像你这样的人老子见多了,都在我家干保安!”
五人均是向杨幺投去了鄙夷的眼神和挑衅的话语,唯一刚刚呵斥住群兵躁动的男孩没有说话,而是面色冷峻地看着杨幺。
杨幺微微一笑,朝着孙孝忠伸出了右手,淡淡地说道:“孙团长,借你的枪用用。”
孙孝忠不觉一愣,紧张地说道:“杨教官,您别激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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