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刚刚醒转过来,身体很虚,得好好修养,看到混乱场面,一急又得出事。要去我和阿紫去,我们去也是一样的。不过我觉得我们去不去都一样,这种事情不是多一个人就能解决的,咱们人再多也不可能多过成千上万的老乡,他们就像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不断向大志和大个儿涌过去,岂是你我能够阻止得了的?”
“那也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吧?”乔晓静对吴老板之言颇有怨气。
“你可以当成袖手旁观,”那吴老板接着说道,“也可以说成无动于衷,甚至认为我这是见死不救,但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现在我们谁去也没用,既不能阻止老乡哄抢马背上的东西,也不能对大志和大个儿有任何帮助,相反,若是我们跟老百姓发生冲突,哪怕只是言语上的冲突,都有可能起到想法作用,给大志和大个儿带来伤害。”
“不明白。”乔晓静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愤怒之色,微微摇着头。
“而今,”那吴老板说道,“哄抢东西已然成了漫过堤坝的洪水,我们只能想办法引导,让洪水尽量减少伤害,岂能将洪水倒回去?这显然是做不到的。对于我们当下面临的问题也是如此,我们不可能让老乡停止哄抢行为,只能让他们去抢,东西抢完了事。”
“可大志和大个儿……”乔晓静始终无法安心。
“顺其自然,”那吴老板接着说道,“抢到东西的人洋洋得意,没有抢到东西的人自叹倒霉,围拢的群众如同海水退潮,慢慢散开,大志和大个儿也就没事了。没事了,他俩不就回来了?若是有人前去掺合,倒是很可能打乱这种基本的趋势,招惹那些没有抢到东西的老乡愤怒,将这种愤怒迁怒于大志和大个儿,反而有可能给他俩带来麻烦和伤害。”
“那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乔晓静显得很沮丧。
“那倒不是,”那吴老板说道,“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譬如阿紫现在就去帮着周老板做饭,多做点儿他俩喜欢吃的,待大志和大个儿回来,好好慰劳慰劳他们,给他们压压惊。我们呢,可以烧水沏茶,将茶水泡好,大志和大个儿肯定嗓子都要冒烟了,等他们一回来就能喝上几口茶水,润润嗓子,岂不比我们站在人群外面干喊对他俩实惠得多?”
“就这样?”乔晓静扭头看着老周、翠玉和阿紫,脸上的怒色消减了很多,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让位这样似乎对还处在人群中的大志和大个儿不太公道。
“听吴老板的,”那老周笑道,“我觉得他说的不错,咱们前去没用,倒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我这就去做饭,大家应该早都饿了。”
“那……”阿紫怯怯地看了一眼乔晓静,试探性地说道,“那我去帮周老板做饭,给他打打下手。”
“这样好吗?”乔晓静总觉得不安,看着阿紫随老周下楼去了,看着吴老板和翠玉说道,“将大志和大个儿置于怒涛一般的人海之中,而我们几个却呆在旅馆之中享清闲。”
“我心里空落落的,”翠玉说道,“也不知道大志和大个儿现在怎么样了,东西没了就没了,可人千万不能再有闪失,要不然可真……”
“别胡思乱想了,”那吴老板劝道,“我们在这里,既看不到情况,也出不上力气,想再多都是多余的,毫无意义的,反倒让自己别扭。我们要相信大志和大个儿,他俩都是有丰富斗争经验的同志,面对这种浪潮,我相信他俩不会出事,绝对会全身而退的。”
而此时,大志和大个儿所牵马背上的东西已经被老乡抢劫一空,只剩下被拽得错了位置的马鞍子,他俩也已经不再身处人海漩涡之中,而成了无人关注的闲人。
这大志和大个儿身上的衣服似乎都被撕烂了,一片一片的,满身都是泥土,甚至脸上也有泥土。如同巨浪一样的人海终于退潮了,抢到没抢到东西的老乡都离去了,道路变得空旷了很多,现在就只剩下了他俩和那三匹身心轻松且有些无聊的马了。
“坐会吧。”大志指着路边的一块石头,牵着马走了过去。
“好啦,终于清静啦!”大个儿牵着马来到了路边,坐在了大志身边。
“哎呀,”大志叹道,“真是不敢相信竟有如此状况的场景,此前还从未遇到过,这一次也算是长见识了。单喧闹之声,就吵得我这双耳朵一直嗡嗡作响,竟然连自己的说话声都听不见了。”
“说抢就抢,”大个儿叹道,“一点征兆都没有,根本就不给你我反应的时间……”
此二人望着淡淡的天空、寂寥的道路以及远处的人影,心里也空荡荡的。
“走吧,”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大个儿站起身来,拽了大志一把,并说道,“他们几个也不知道怎么样,应该在旅馆。”
“走喽!”大志一跃上马,长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