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又有些欣喜。
夏留相信郭队副,因为他真正接触过这个人。曾经在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郭队副喝高了,就跟夏留说了很多他之前的事情,比如……当兵的那些事。
郭队副当的是边防兵,驻守在云贵省边缘,用自己手中的真枪实弹来维系国境线内那虚妄的和平。尤其一次,‘贩毒团伙’因为某个小国军阀的亲儿子在一次运货中被边防兵打死,就出动了二百多人,手持重型武器进行了疯狂的报复。
郭队副曾经是一名连长,那场战斗下来,只有他一个人从死人堆里面被增援部队的同志‘扒拉’出来,送到医院里面足足昏迷了一年才醒过来。
郭队副说,每一名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人,都必然背负亡者的梦想和期待,有的人是背负自己的好友,有些背负的是自己的亲人,一个或是两个。而他却背负了整整一百一十三条性命,那些兄弟们曾经的音容笑貌就像是晨间不灭的雾气一样,刺进他的骨头里,回荡在他的梦中。
郭队副也很相信夏留,因为就在他一口闷了半斤白酒说出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的时候,夏留没有安慰,却直接说,但凡在战场上苟且活下来的人,必定在将来会有大的作为。
所以如今,面对夏留承认自己的‘罪行’,郭队副呵呵一笑,点头说道:“好的,案情的经过通过这些证据我已经知道了,那现在我来问你,当时那几个人冲进夜店,手持凶器要抢你的钱,试图侮辱小小姑娘的时候,你是否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胁?”
夏留道:“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砍刀上传来的阵阵冰凉。”
这样一问一答,旁边的三名警察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白脸警察赶忙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要把这个案子往‘正当防卫’那里引?”
郭队副道:“怎么,不是吗?”
白脸警察被气笑了,说道:“还不是吗?你把那个‘吗’字去掉!这叫正当防卫?现场怎么样你不是看到了吗?这是一场屠杀!”
郭队副一点不生气,摸了摸嘴上的胡茬说道:“不是?那好,我来问你,他们是不是有伤人的动机和实际行动?那一刀是不是砍向了夏医生?这视频照的很清楚,你不会没看到吧?”
“哼!这又能怎么样?”
“怎么样?好好好,我再问你,夏医生使用的工具是什么?是对方手中的砍刀,并非拿了伤人的工具,我劝你再好好看看法律上是怎么写的,你觉得是防卫过当?或者说……是谋杀?如果夏医生砍翻了一个人,使之丧失了反抗能力,再上去补一刀才算是防卫过当,把人乱刀砍死,才算是谋杀,但夏医生做了什么?他只砍了一刀!对方有杀夏医生的意图和行动,凶器也是从对方手中夺过来的,而且每一个人,每一个试图伤害夏医生的人都只被夏医生砍了一刀……如此不算正当防卫,那还什么算?!”
“这……”
三名警察直接呆住了,其实这么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的样子。
但黑脸警察明显不服,强词夺理道:“什么正当防卫?哼!那是建立在几名受害人要杀掉夏医生的基础上,你怎么肯定这一点?他们现在可是都死了!你说他们有杀害夏医生的意图和行动,有吗?我只看到了意图啊。”
郭队副呵呵一笑,突然从自己的怀里又拿出一个小本子来,打开来,给其余的人看。
“你们所谓的这群‘受害者’,可是相当出名的,为首的人叫做‘二毛子’,是在樊城犯下了大案的流窜犯,在他们手里的人命用两只手可扒拉不过来,某种意义上说……呵呵,夏医生这次正当防卫的举动确实是为民除害了。”
黑脸警察激动道:“为民除害?哈哈哈,好好好,郭队副你是真会开玩笑,这么说来……我们还得给夏医生发一面旌旗了?”
郭队副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正有这个想法,我已经让小王去订做了,上头也已经同意了,决定以市局的名义给夏医生颁发一面良好市民的旌旗。”
随后又转头笑着对夏留说道:“夏医生啊,不好意思啊,最近局里面的经费比较紧张,这奖金……我看就免了吧,有旌旗就行了,你说呐?”
夏留皱起了眉头,摸着下巴思考了好久,随后叹了口气,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哎,合着我就白白冒着生命危险了?一点都没有?”
“恩,一点都没有。”
“哎,算了算了,早就知道你们市局穷,一台电脑都是十几年前的破烂货,干啥都不行,这回我真的是信了,算了算了,我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没有奖金就没有奖金吧,不过旌旗你们一定要做的大一点,嘿嘿嘿,这还是我第一次获得国家的奖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