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当然是萧天。
当他在地下三层看见那件蒙着厚厚灰尘的男式重铠时,惊喜的想到:“我怎么把它忘了!这下终于不用光着屁股了!”他顾不得身上裹的黑袍是数量稀少的荒原黑獴的毛皮制成、带暗系魔法吸收效果的珍贵斗篷,从身上一把拉下来,当成破烂抹布擦拭铠甲上的灰尘。
灰尘尽去之后,他才发现这套盔甲样式威武非凡,做工也十分精良,与刚才那灰蒙蒙的样子简直是天地之别。各部件光滑锃亮的表面浮起各种繁复美丽又不乏阳刚之气的阳纹,胸前一只狰狞猛恶的狮鹫栩栩如生,仿佛便要破甲而出似的;头盔两侧和手臂双肘、护腿的脚踝处都向外斜飞着展开的银亮鹰翼,气慨非凡。而且从他的手触摸到盔甲时那淡淡的魔法感应来看,铠甲表面似乎镀过薄薄一层秘银,银光闪亮,光可鉴人。
萧天吐了吐舌头,心下暗暗惊异,不论这一层秘银镀得如何薄法,要整个布满这件全身覆面甲这么大的面积,怎么说都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啊!
不过也难怪,这个宝库里的东西又怎会差劲?下面一层就是无论在怎样强大的国度都能算是至宝的巨龙头骨和龙晶存放所在,这一层的铠甲如果是普通货色才见鬼了。
萧天搞了半天也没弄懂铠甲的拆法,只好仗着自己力大,野蛮粗鲁的将它一节一节扯开,再一部分一部分的套在身上。铠甲打造得相当精细,各部分的连接处和裆部都有质地柔软舒适的黑色毛呢,全部穿好之后就连每一寸肌肤都不会露在外面,这下就不会有春光外泄的危险了。萧天按着顺序一件一件套上,戴上漂亮的头盔之后,又试着挥拳踢腿活动了一下,除了手臂大腿等处因为自己设定的体型较瘦而感觉有点空荡荡的之外,身高什么的倒是挺合适,一点也不会影响到活动。
他嘿嘿傻笑了一会儿,心中对立刻就要开始的溜走大计更多了一分把握,这件铠甲虽然在光亮处太显眼太华丽了一些,不过此刻星月无光的漆黑夜晚却会帮上他的大忙,在这个到处都是全副铠甲的卫兵的云霄城堡里,只要自己注意一点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相信还是没有人能有他那老虎般的变态夜视力,能一下子发现自己和士兵们的不同。
虽然斯卡斯加德教给了他一些风系魔法,满心以为他可以借此从空中平安的飞遁而走,却不料萧天处了一个基础的攻击魔法风刃之外,其他的压根就一点没学会。
这是因为这次的情况和萧天从前读取魔虎记忆时不同。那次是魔虎的记忆与他的记忆完全融合,他只要稍加回忆,当然立刻就能和从前的魔虎一样熟练地应用火系魔法,而这次仅仅是听斯卡斯加德讲了一遍,既没有演示有没有影像,他又能理解多少?况且斯卡斯加德给他讲解风系魔法的时候,他身上还一丝风系魔力都没有,对斯卡斯加德说的那些晦涩陌生的高级魔法连记忆都不太深,更遑论能完全理解了。
无论怎么样的天才也不可能对从没接触过的魔法种类一学就会,萧天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况且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天才,所以毫不沮丧。他考虑了一番,想到与其使出似是而非的风系魔法从天上掉下来,还不如用双脚跑出去要安全得多,反正高级中级的各系魔法书在‘仓库’里堆积如山,只要逃了出去,今后有的是时间找出来慢慢学习,根本就没可能学不会的。
那个身体金属化他倒是一下子就能用了。说穿了,这种金属化身体的办法不过是金属系魔兽的天赋,完全是魔力在体内的运用方式问题,和新学一种魔法的使用相比简直是容易之极。加上这颗金属系魔晶在他体内也已经安家半个多月了,在来帝都的途中,他一有空闲就在尝试调用金属魔力,对这种魔力已经非常熟悉,斯卡斯加德解说出的原理又不像它教的那些风系高级魔法般复杂,所以萧天没花什么时间就将身体金属化支配自如。
如果斯卡斯加德地下有灵,知道自己反复给他讲解的风系魔法他没有学会,反而毫不费力的理解了它一口带过的身体金属化,不知会不会气得跳脚。
萧天穿好了铠甲,转过头看了看墙边架子上整齐码放的武器,有些可惜的想道:“这些武器应该也是好东西,不过我一样也不会用,拿了简直是浪费……唉,当年小学里的那个暑假为什么要去报那个莫名其妙的美术班?为什么不和钰儿一起去少年武术班学两个月呢?那样的话,说不定自己现在还能似模似样的舞一下长剑,还有啊,要是学过擒拿手,从前被钰儿‘欺负’的时候也不会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一想到钰儿,心里又是微微一痛,摇摇头把这些想法赶了出去。迟疑了一下,他还是伸手取了一把长满尖刺的圆球钉头槌带在腰上,佩了一个武器之后,万一被人意外看见,至少乍一看之下不是那么特殊,还有希望能糊弄过去。就算至不济给人识破要硬闯出皇宫,凭着自己一身魔虎的强大蛮力,这个钉头槌也总比长剑好用得多。
他拿这里的武器更大的原因是,这些武器虽然制作精美,却还算是式样普通,不太显眼,要是从“艾尔拉思的宝库”里找几样精美绝伦、珠光宝气还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武器出来佩戴上,在这漆黑的夜里一出现,只要卫兵们不是瞎子,绝对会立马穿帮的。
穿着铠甲一走动起来,他才发现这套铠甲实在不愧精钢铸成还镀上名贵秘银的,简直太棒了!不但不会铿铿锵锵乱响,而且走动时感到的轻巧难以想象,仿佛根本就不是沉重的钢铁打造,而是塑料片串起来的似的。萧天惊讶之余,想起了刚才在两边肩甲表面上看到的两个精巧魔法阵,莫非就是靠这个来减轻铠甲重量的?这种附魔型的魔法雕刻只能由经验丰富的炼金术士来进行啊!这么说来,神圣狮鹫帝国的炼金术士们并不像斯卡斯加德说的那么无能嘛,不知道技术如此高超的炼金术士们怎么会一直不敢动手用它的魔晶和头骨来制作珍稀的魔法物品?
随着全钢靴底在石级上不可避免的发出轻微脆响,他步上几层来到地面上的魔法实验室,正待伸手拉门偷偷溜走,灵敏的耳朵忽然听见一声拖得长长的尖厉哭喊。
……
一个小时前他才横穿而过的那美伦美奂的华丽大厅已经变成了一个恐怖的修罗场,地上躺着几名男仆残缺不全的尸体,漂亮的壁纸和豪华的家具上染满了鲜血,猩红的地毯全是湿漉漉的,踩上去还会“吱吱”的冒出泛红的泡沫,空气中弥漫着浓洌的血腥味,那黏稠得犹如实质的刺鼻味道让即便是拥有魔虎记忆的萧天胃里也是翻腾不休,几欲作呕。
不过他终于没有吐出来,因为他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恶心,正呆呆的看着茶几上规规矩矩摆放着的一颗头颅,双手不由自主的发抖。
那是一个女人的头颅,七窍流血,双目圆睁,一双曾经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甘,似乎还带着对生命的深深眷念。原本挽起的棕红长发散乱了下来,浸在已经布满整张茶几、脖颈处还在泊泊冒着气泡往外涌出的鲜血里,纠结成一股一股的,像是一条条滑腻腻的乌贼触手。
是埃米尔夫人。
萧天对这位风韵犹存的夫人印象很好,优雅高贵,细心温柔。在十几天的旅途中,由于其他的侍女害怕形状凶猛的萧天,死活不敢靠近,所以每天都是她亲自在扎营过后给萧天铺上晚上睡觉的野鸭绒垫子,有时伊莎贝尔有事,也是由她给萧天送来香喷喷的烤肉,偶尔她还会摸摸他的大头,笑咪咪的说一声:“拉文真乖。”
萧天的目光机械的转向旁边,只见翻倒的金色沙发背后躺着一具**裸的无头女尸,分开的两腿间一片狼藉,颈腔中喷出一股股的血液,似乎是被许多男人侮辱之后,刚刚才斩下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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