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勾了勾嘴角,难得没有拉着脸,有力的手掌想要做个抚摸的动作,却直接穿过对方的身体而过,眼眸瞬间变得深沉。
行夜招呼着男人木桶的位置,魔法虽然稀少,但男人只需意念微动便能稳稳坐在浴桶之中
寒风肆意而又凌冽,窗外的白雪又稀稀拉拉的下了起来,飘洒在天地之间。
行夜站在木桶边缘望着紧闭双眼满脸都是汗的魔尊大人,小心翼翼的连呼吸都放轻了,不知时光肆意挥洒了多久,直到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响起,一阵虚无的黑暗之力涌入身体四肢百骸,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行夜舒服的哼了一声,强行压下心中的能量开口道:“魔尊大人,我去空间缓缓。”
男人并未睁眼恩了一声,行夜已经钻进他眉间陡然亮起的图案中,直到水已凉透,男人才睁开双眸。
“终于迈入练气期。”
他轻喃一声抬起宽厚的右掌,目光透过那纹理分明带着薄茧的掌心,眼前是一片黑暗,但凭着记忆能勾勒出手中的一笔一划。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至高处降于尘埃,到达前所未有如此狼狈的地步。
虽然不太美好,但对于到了无欲无求境界的他来说,失去的战意,奋斗的目标,棋逢对手的感觉,心中好似燃起熊熊烈火,如何掩饰都无法隐藏的兴奋激动,让他有些期待大乘期前呆在这里的时光。
外面的事情九儿一概不知,没了别人监视这一觉睡的相当熟,醒来后就着脏衣服在地上滚了几圈才规规矩矩的吃了一颗药,烧了些水开始解救自己狼狈的外观,脸实在太脏,不用洗面奶和卸妆水很难清理的干净,这也明确说明国际大牌的化妆品防水效果确实是杠杠的。将脏的衣服全部用异能变成灰烬,九儿穿了一件针织圆领的毛衣配了一条牛仔裤,随随便便套了一件灰色的大衣,长发还滴着水,用毛巾捻干后还是拿出吹风机吹成半干。
都说睡眠是女人最好的美容,所有想不通劳累之类一觉醒来便也不觉得有什么,死都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
闪身出了空间,窗外是已经黑透的天际,鼻尖传来淡淡的幽香夹杂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九儿抬眸看着卧室的窗户,那里摆放着一盆郁金香,此时焉黄枯萎的耸拉着,也不知道是热死的还是冷死的。
那人不知还在不在,上一次就在邵水县不辞而别,所以当九儿从楼上向下看见那道黑暗中坐在沙发上双腿搭着茶几的男人时还有些诧异。
“没想到你还在。”声音随着下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阵香风飘过,九儿已经坐在了男人对面的沙发上,懒洋洋的斜靠着。
魔尊大人抬起头睁开眼,直接锁定九儿的方向,不偏不倚,敏锐精准的一塌糊涂。这个男人有着超强的感知能力,从第一次买武器时她就有所察觉。
“很奇怪吗?”他开口,语气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
“有点。”
话落男人突然就笑了,他勾起一抹带着邪肆的笑意,弧度很浅,却很迷人。只听他淡淡道:“很久没人这样跟本…我说话。”
九儿不置可否,抿着唇没有回答,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双瞎了却依旧有神的眼,若不是她伸出手指对方毫无所觉,她真的觉得这男人根本就不瞎,实在是那双幽暗的瞳孔太过凌厉,深不见底,像是一汪古老的寒潭,氤氲的雾气挡住了所有的探视轨迹。
抿了抿唇:“没想到我们还会见面。”
“无奇不有。”
九儿一顿,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是你救了我。”
肯定的语句是以反问的形式,九儿眨了眨勾人的眸子“是那个会说人话的透明物体告诉你的?”
会说人话的透明物体?
或许是这形容词太过有喜感,也或者是名字太长魔尊大人听得有点累,好心的告诉了她名字:“它叫行夜”
耳边还回荡着呼啸的风声,即使穿了毛衣加绒的外套还是有些冷,对面的男人穿着一件长袖的衬衫,外面穿了一件马甲,还一点都不冷的样子。
“行夜吗?我叫姬九儿,你叫什么?”
或许是没想到她会开口问名字,魔尊大人一时有些失神,思绪开始搜索起记忆中极少用起的姓氏,颦眉了好一会,久到九儿都从不耐烦到恢复正常,脚也有些发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