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管亥的部署,不禁讶然失声。
诸人一开始还以为管亥将主力大军调往城北集结乃是为了暗设伏兵,对付来势汹汹的兖州军,却不想管亥竟而带兵直接沿西北挺进,向济南郡进发。
而此刻司马俱却突然得知管亥的意图乃是弃守北海,却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旁的徐和与管承更是不可思议的望着管亥。
徐和亦不解地问道:“断兖州只不过区区三万兵马,我等却有十万大军,有何所惧,况且青州各郡皆有我部兵马驻防,只需大帅一声令下,各部便会领军驰援形成合围之势,举时那断兖州岂不是任凭我军鱼肉?”
“呵呵,徐将军切莫小看了断兖州,你认定他此行当真只得三万人马么?”管亥冷笑着看向徐和,道:“就凭他三万骑兵就想立足青州?无有步军协同,无有攻城利器,他如何抢占城池,我军只要防守不出,他又能如何?”
管亥一言惊醒梦中人,一旁的司马俱当即领悟,道:“不错,只怕此次断兖州乃是给我等造成孤军深入的假相,好令我等上当,实则大军紧随其后,若是我等当真调动其他各郡驻防兵马,他势必会趁虚而入,用行动力强的骑兵长途奔袭、各处设伏,而步军则步步为营顺势攻打各郡……”
说到此处,司马俱亦是惊出一身冷汗,暗道断兖州此举高明。
管亥闻听司马俱的分析,遂点头赞赏,接着便得意,道:“可惜的是,他今次的对手是我管亥!”
“可是大帅倘若真有意弃守北海,那为何又令卜将军坚守都昌呢?”一向少言的管承亦在这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余二将听到此言,皆疑惑地看着管亥。
管亥闻言没有立时作答,面上却突然多了几分不舍。
“难道……”司马俱的头脑到底比另外二人好使,稍微思索一刻便猜到其中关键,神色亦突然显得凝重起来。
看到司马俱亦是沉下脸去,管亥无奈地言道:“没错,卜已如今不过是本帅的一枚弃子罢了!”
“弃子……”徐和与管承不禁同时发出惊呼。
尤其是徐和,虽然他与卜已一直存在矛盾,可毕竟曾经一起并肩作战,二人中间多少还是有一点感情的,如今得知管亥此举,徐和亦突然感到有些难受。
“唉……本帅知晓你等此刻心情,可是本帅此刻又何尝不难过呢?但为了黄巾大业,本帅亦只好忍痛为之。”管亥面带痛苦,坐在马上仰天感慨道:“不光是卜将军,还有三万黄巾将士,他们都将成为我黄巾军中地英雄。”
三人闻言,皆沉默了下去,想来心里不太好受,他们亦清楚,今日虽是卜已受过,但他日却会不会也轮到自己呢。
管亥或许已经猜测到他们在想什么,竟而突然发笑,道:“你们也无需多想,卜将军虽然犯险,但若是我等此行成功,或许卜将军尚有生机可言。”
间三人听到自己的话仍是将信将疑,管亥立时又言道:“还记得本帅告知你们,冀州黑山军欲与我军结盟之事吧?”
三人闻言便知管亥早有谋算,便赶忙收拾起复杂的心情,仔细倾听起来。
管亥接着言道:“还记得以往本帅对你们所说的那些话么,为何我黄巾势大却始终无法颠覆汉室江山?其一,军中缺乏统军之才,各州渠帅皆是各自为战,难以统辖策应。其二,军中多为乡野草寇,不尊军律,所到之处无不烧杀掠夺,使民不安。其三,不思储备,空守其城;便是这三处弊端,使得我黄巾义军大业难成。”
说到此处,管亥稍微停顿了下来,看了看三人便又接着,道:“其实本帅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如今时机已到,本帅便绝无有理由错过。如今那黑山张燕亦是见识长远之人,很多见解与本帅乃是不谋而合,如今我义军当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便是找一真正能够立足之地,而此处便是兖州。兖州民户百万之多,不乏田亩,只要我等占据此处,便可自行生产军队所需。如今断兖州发兵青州,正好抽空境内驻防兵力,即便边郡仍有大量驻军,但若是我军与冀州黑山军同时进犯,此地确是极易攻下。待两军会合后,便屯积此处,以我青、冀二州兵力,再加上充足储备,连三州地势,何愁大业不成?待稍加时日,我等更可西进司州,直捣京师,举时天下岂不易手呼!”
“妙,实在是妙,大帅此举果真妙哉!”三将闻听到此处,当即向管亥表示由衷地称赞。
司马俱亦欣然言道:“如果我等此去能够顺利进入兖州,那么断兖州势必回军来救,如此我都昌之围亦不战而解,大帅当真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