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驻守此城,还请现身说话?”率领这支长枪军的武将随即荡马到吊桥前,对着城上喊起话来。
“于禁?!”本已是处于思维模糊状态的乐进听到城下喊话,当即又清醒了许多,在几名士兵的搀扶下,缓缓步至城头前。他摸了一把鲜血凄迷的双眼,这才逐渐看清城下武将的模样,待认初来将,他当即欣呼,道:“果真是于将军,文则兄……”
“原来是文谦老弟!”于禁看着早已是披头散发,一身血污的乐进,亦是一阵惊呼。
两人乃同一月入的兖州,私下交情不浅。不过自从二人被分别委以重任被调至两郡后,他们之间便已有月余未见,却不想今日倒在战场上相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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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陈群在无盐上道上设下的伏兵并没有对管亥造成过多的兵员损失,但却使其粮草折毁大半。
没有粮草的支撑,管亥已然失去了继续南下的有利凭证,虽然他很也想过自己尽可以率军劫掠周边各县来补充军备上的不足,但是这种以战养战的做法却是他自己都不能接受的。何况他要占据兖州的目的,很大程度上乃是看重其州境内的可持续发展的诸多资源,而不是一味的破坏。
但是他始终忽视了一点,那便是“一日为恶,终身为贼”的道理。只要他打着黄巾旗号兴兵,那么他始终不能像各郡诸侯那般占地经营。更何况如今的兖州民心稳固,所以民意上根本就不允许他这样一个身负恶名的侵略者在兖州建立根基。
如今的管亥已经不像先前刚进入兖州那般大志满满了,而就是因为这一次失利,却让他的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所以当前他不得不考虑稳妥的做法。正如司马俱所言那般,暂时先回军拿下富城,补充粮草,而后只要徐和拿下肥城打通与自己所部的关节,那么自己亦再无后顾之忧了。就算断风寒在青州内部取得了一定的战果,但济南郡仍旧在自己的手中,自己进退有据,加上另外一边有黑山军的协同作战,他却相信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念及至此,管亥一扫先前的阴霭复又重新振作起来,当即加快了行军速度。
身在富城的陈群此时早已接到战报,得知了自己派遣出去的三千官军伏击得手的消息。但此时他的面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回城的督尉将官尚沉沁在自己成功的劫烧贼寇粮草的喜悦中,但见陈群没有表示出应有的喜悦,故而当即上前慰言,“贼寇粮草缺失,何以成军,想来怕是支撑不了几日便不攻自破矣。”
陈群淡然的看了那将官一眼,知晓其是有意邀功,索性便沉下脸去,断然对他言道:“李将军勿要大意,虽然贼寇粮草已失,但军力尚在,随意攻下一座城池便可补足粮草。想来少时本城即将面临屠戮了,举时还希望李将军竭力协助本官护卫此城。”
将官闻言当即愕然,道:“贼寇若是要抢夺粮草,自会向无盐县而去,又怎会回攻富城?”
陈群听到他这番话立时大为不满,忿然冷喝道:“听李将军言中之意,似乎贼寇攻打别处便与我等无关么?”
“这……”将官自知失言理亏,立时懊悔不已。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可不敢背上渎职怠慢之罪,尽管自己并非惧怕贼寇,但是方才所言确实有些不妥。
陈群亦晓得他并无怠慢之心,故而语气一缓,安抚道:“李将军此次亲身犯险在无盐伏击贼寇,以至毙贼数千,烧毁贼军粮草,此实是大功一件,倘若本官还能活着面见主公,定当会亲自表沉李将军今日之功。”
他的态度变更,无疑是恩威并施之举,而在当前这个时刻用在特定的人身上,却是恰到好处。
果然,正如陈群所预料的那般,这名将官闻言当即谦虚起来,“哈哈……哪里,哪里,这多是陈大人神机妙算,末将何敢贪功?”
“呵呵,如此甚好,若是将军此番能够护城待援,那么又将是一件天大地功劳,不过若是守城不利,呵呵……想来你与本官亦再无面见主公之日矣。”陈群口中复又挑明利害,以此来激励将官的守城决心。
“大人尽管宽心,末将定然竭尽全力护卫本城周全,誓与此城共存亡!”督尉将官立时便做出表率,说罢便拱手告退,自发主动地前去巡察城防事务。
看着离开的将官,陈群不禁暗自感慨,心道此人到底是一介末流武将,比起断风寒亲自任命并且遣驻在边郡上的那些将军们却是天地之别,相差太远,故而他亦由衷赞叹起断风寒的识人之明,更加庆幸今生遇到了一位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