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因为他们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垫后的效死营完全可以称之为送死营,以往多是冲锋在最前,撤退时放在最后的一拨人。如今再面对兖州军密集的箭矢攻击下,他们竟然用粗厚宽大的脊背组成了一堵血肉城墙。他们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即使背上早已插满了箭矢,倒下了仍旧吃力的站起来。
断风寒亦血性之人,眼见如此惨烈的一幕,内心竟而多少泛起了一丝崇敬之情。而随同在他身侧的几名武将亦没有了当前的嘻笑之情,想必他们的内心亦开始涌动起来。
“停止放箭!”断风寒的内心终于动摇了起来,即使面对凶暴的西凉军,他亦没办法做到赶尽杀绝。
旗将诧异的回头望着断风寒,口中有些含胡不清,“主公……”
“本王下令停止放箭,你听到没有?停止放箭!”断风寒突然暴喝起来。
眼见旗将惊惶地转身打着旗语,断风寒愕然一阵,随又平静地接道:“反正敌军已经快要撤出攻击范围,就没必要浪费箭矢了,下令枪盾营以及连弩营原地戒备,该让孙坚出场了!”
说罢,他便轻叹一声,而后失神地望着坡下的阵地上……
他这一番举止,不禁惹得身旁所有人一阵猜疑,虽然断风寒最后极力的掩饰推脱,但他们仍旧清楚的知道自家主公方才动了恻隐之心。虽然有时候他们亦觉得主公太过仁慈了些,但是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反而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
不过当这一切落在一旁的曹操眼中,却感到的是令一番滋味。曹操暗中对断风寒仁慈的举动感到不屑,在他认为,这种仁慈之举完全不是一个成就大业的王者应有的表现。如果换做是他,刚才他定然会下令麾下士兵全力追击。
就在诸人分心思考的这一时机,战场上再次起了变换。
撤出阵地的西凉军推着用无数生命换来的十辆霹雳火雷车正赶回关中,却不想还没走出百步,那十辆火雷车竟然自行分解,最后完全跨掉了,各种钢铁零件“乒铃咣啷”的掉了一地。而同一时间,早已整装待发的孙坚所部亦出动了,他们在得到旗将打出的信号后便全力冲出了营寨,没用多久便已经堵住了西凉军返回关中的去路。
“嗯?这是怎么回事?”断风寒看到那些钢铁器件自行分解,虽然也大致猜测到了一些,但仍旧有些疑惑,索性当即传令叫那负责工兵营的主将前来。
不多时,负责工兵营的主将便来到草棚之中,再拜见了断风寒后便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一副准备接受上级长官问话的模样。
断风寒看着这名二十出头,有着中等身材的将官,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似乎觉得面前这名年轻人自己曾经见过。
念及至此,断风寒便笑问道:“这位将军该如何称呼啊?本王看你倒有些有些面善。”
年轻武将见断风寒十分随和地向自己提问,他当即欣然回道:“回主公,末将叶狗儿,叶方是俺爹,前些年山寨改建时,大王前去视察那阵,俺跟着俺爹一道伺候主公来着。”
“哦……对对对,经你一提,本王倒是想起来了。”断风寒听对方这么一说,当即一拍脑门,想起了这档子事情,“呵呵,原来是你小子啊,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本王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个半大小子,没想到如今倒成一位将军了。呵呵,当初好像你小子天天缠着你爹说要跟本王当个小兵,而你爹死活就是不肯,怎么着,你爹怎么突然转性了?你该不会是瞒着你爹偷跑出来的吧?”
一念叨起以往的这些回忆,断风寒的心情竟突然好了许多。他十分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亦十分喜欢叶狗儿这个激灵鬼,只不过他爹叶方老来得子,深怕叶狗儿上了战场就回不去了,所以一直不肯放叶狗儿走。
叶狗儿闻听断风寒还记得这么多事,当即亦高兴起来,说起话来也少了许多顾及。他欣然说道:“起初俺爹倒是看得紧,不过后来见同族的许多叔伯兄弟们都将自家的小子们送到陈留学院,说是出来了都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嘿嘿……最后俺老爹也就动心了,托俺大伯找了关系,也就把俺给弄进去了。不过俺当时也不知道该报什么专业,最后还是在程大人的推荐下进了工兵指挥系。”
“原来如此。”断风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喜忧参半。
要说欢喜吗,那自然是因为叶家的人用起来比较顺手,而且十分令自己放心。可是要都向叶狗儿这般,以后叶家的年轻人岂不都跑来参军了?!他倒不怕以后的军政系统中出现叶家这一强势党阀,只不过是担忧如此一来,叶家山寨那边的生产力会相应减弱。毕竟这是他断风寒最为紧要的机密部门,他可不希望那里出现任何问题。
念及至此,断风寒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心道待此处事了,回去后得好好整理出一套方案来针对凌云城这一摊子。
待回过神来,断风寒眼见叶狗儿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他遂又微微一笑,随即便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爹身体还好吧?”
叶狗儿道:“托主公洪福,俺爹身体尚还硬朗。”
“嗯,那就好,那就好啊!”断风寒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便指着战场上那些分解了的火雷车,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给本王解释一下!”
叶狗儿早已料到断风寒会有此一问,所以一路上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而这时,所有将心思都放在战场上的人尽皆回过头来看着叶狗儿,似乎他们也想知道那么坚固的火雷车怎么会突然散架了呢。而其中的曹操更是张大了耳朵等待着,他也着实想知道有关火雷车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