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留着只有寸余长的头发,脚下穿着褐色布底快鞋,手托肩扛着一把把上了刺刀的洋枪,腰间系着布带,布带上系着皮革弹药包以及一个铁制水壶。
他们还背着一个行军包,行军包内装有简易士兵单人被,换洗军服,弹药以及其他的作战、生活所需的物品。
这些士兵旁边,还有一个骑在马上的军官,只见他骑着一匹棕色,肩高约一米二五左右的蒙古马,身上的军装同样是深蓝色为主,但是具体样式和那些士兵的却是不一样,上衣乃是双排扣,裤子是双道的红边,并且裁减的更加合身得体,穿着一双长筒皮靴,头上戴着士兵并没有的大檐帽,帽下没有头发的踪迹,很显然也是剃了个光头。
腰间扎着一条棕色皮带,皮带上别上一把装载枪套里的左`轮手枪,布衣少年自然不知道这柄手枪乃是林德机器厂仿效者美国柯尔特左`轮手枪的基本结构,然后自行设计的1855年型左`轮手枪,该枪有两种型号,一种是体积和重量都较小,装饰比较好的军官型手枪,余胜军采购用来专门配给军官,另外一种则是体积和重量较大一些,相对于威力也更大,余胜军采购用来专门装备给骑兵。
除了手枪外,那名余胜军军官的腰间还悬挂了一柄指挥刀,这个指挥刀也在国内诸军里极为特殊的直式军刀,不仅刀身笔直,而且刀柄也是笔直,这和国内其他军队大规模使用的弯曲式的腰刀有着极大的区别。
布衣少年瞧瞧着打量着这支对他而言极为陌生的军队,把人缩在了墙角不敢再前进,生怕引起这些余胜军的注意,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他已经尽量低调了,但是彷佛麻烦却是找上了他,只见那骑在马上的军官刚好扭头看向他这里,然后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当即就是纵马过来,其他士兵也是齐齐跟上。
这一瞬间,布衣少年瞬间就是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引起这些余胜军的注意。
但是当那些余胜军走近了后,他才是发现那个骑在马上的军官有些眼熟!
他感到奇怪之极,那个军官却已经直接下马朝着他快步走了过来,一边走着还一边露出笑容道:“董离兄,贵府不是在龙林乡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董离还是有些疑惑,这人有些眼熟,而且他竟然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然而再细看眼前这个年纪似乎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然而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杭州府富阳县的吕道宝吗?
这个吕道宝比自己大了两岁,早年他们曾一起在府城的一个小书院进读,吕道宝课业不精,时常厚着脸皮向比他小两岁的董离请教课业,董离每次也都是尽心相授,从不留私,久之两人也算了半个知交好友。
后来自己连过府试、院试成功进学,但是吕道宝却是连接落第,去年不知道为何突然就不来书院读书了,有传闻说他投军去了。
如今突然在这里看见他,董离才知道吕道宝投军的传闻并不是假的,而且这投的还不是官军,而是余胜军。
当即定了定心神,这才开口道:“上半年家母大病一场,田地家宅尽数变卖,这才不得不搬到了府城来,寻些文案清书的营生,好养家糊口,眼下家中米粮耗尽,正要出去粮店买上一些呢!”
说罢还露出一丝苦笑,其中酸涩旁人也是可以看出来。
吕道宝略微打量了董离一眼,看见他身上的那身洗的发白的布衣长袍,然后道:“眼下城内战事未停,少数清军依旧顽抗我大中华王师的清剿,刀枪无眼董离兄还是先别出门为好,等上两天吧!”
说着,他朝着后头的士兵说了几句话。
身后的士兵当即就是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个烙饼,然后吕道宝捧着这些烙饼走到董离身边,也不顾董离伸手推却,直接就是把烙饼放在董离的布袋中:“如今为兄手头上也只有这些干粮,你暂且带回去先忍两天,估计等到明天城内就安全了,到时候再出来买米吧!”
董离想要推却,但是一想家中空空如也的米缸也就没继续往外推,想了想他就是拿出一把铜钱要递给吕道宝。
吕道宝看了看这个昔日同窗好友,也没有推辞直接接过了那一把铜钱,然后道:“董兄,以往我就知道你的才华是要远远超过我的,如今我大中华展翅之际,急需英才效力,不知董兄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大中华,我吕道宝虽然只是区区一少尉,但是也必定向上官亲自举荐董兄!”
董离听罢,习惯性的摇头:“董离一书生尔,手无缚鸡之力,那里能够和吕兄你这样征战沙场啊!”
吕道宝听罢呵呵一笑:“谁说书生不能领军征战沙场的,观我余胜军将校,那个不是书生出身?”
也不等董离的回答,吕道宝就是再道:“如今我军务在身不便久留,明日你可到城北军营来找我,即便是不能携手征战沙场,但是也可把酒言欢!”
言罢,他就是重新翻身上马,对着部下们大喝:“全体都有,出发!”
看着骑马率军而去的吕道宝,再摸摸手中的布袋,董离转身向家中走中,寒风中单薄的身子在发白的长袍中略微发抖,低垂着头,脸上满是苦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