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桦见那女子晶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白泽,不再言语,他端起茶杯,将茶水不停地灌入口中。
茶水苦涩,心中更是苦不堪言。
“帝君,这里粗茶淡饭的,只有委屈帝君了。”楚念慈微笑着,将粗粮馒头递给白泽。
“不了,我早已辟谷,你们肉体凡胎扛不住饿,这些食物你们暂且裹腹,明日一早,我只身前往即可。”
“那怎么行,阿爹交代了我们要全力配合帝君,怎能让你独身涉险。”
“那些都是有了道行的妖物,你们过去了也是给本大人徒添麻烦!”
“话是这么说,但说不定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呢?”
“不必了,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本大人可是下界除妖,不想你们受伤,妄造罪孽。”
楚念慈见他全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毫无商量的余地。
“白泽帝君……”楚念慈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他。
白泽恰一抬头,就撞见那清澈灵动的剪水秋眸,好似波光潋滟,他微微晃神,不自然地扭头望向别处。
就在刚才,他恍若又看到了昙萝。
“我先回房了,你们自便。”白泽起身,不再理睬她哀求的目光,径自走出大堂。
“念慈师姐,此行过于危险,帝君说的没错,我们明日还是启程回返吧!”穆少桦小心翼翼地劝说。
“木头,我就要跟着帝君!”楚念慈转身赌气般喝道。
“放肆,帝君是你能纠缠的吗,误了他的正事,别说是掌门,师叔我也绝不会轻饶你!”
“反正他也不在乎我……”楚念慈小声嘀咕着,鼓起小脸,偷偷瞥了一眼穆少桦。
这顿粗陋的晚饭大家都吃的索然无味,楚念慈随意吃完后,提起佩剑走向后院。
穆少桦见此,也随之跟了出来。
夜晚漆黑一片,不见皎洁的月光,唯有走廊上挂着的油纸灯笼随风摇曳。
“念慈师姐!”
楚念慈明知道身后有人跟来,故作诧异的转身。
“木头,你找我?”
“念慈师姐,你和帝君身份有别,不要再执迷不悟的纠缠他了。”
“我就是看他长得好看,道行又高,我喜欢他又如何,关你什么事!”
“师姐,你不过是被他的皮相所惑,他终究是要离去的,你又何苦痴恋于他呢?”
“反正你满心都扑在习武上,你管我喜欢的是谁,他要离去,我便跟着他,哪怕是做个杂役那又何妨。”
“师姐,你不能跟他走!”
“为何,我走了,你不开心?”
“我……”
“以前你不总是嫌我打扰到你习武练剑吗,如今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不也能落得清静!”
“不是这样的,我从未嫌弃过师姐!”
“那是怎样,既然不想我走,那就告诉我理由!”
理由?难道要告诉她自己的龌蹉心思,告诉她自己的痴心妄想,爱慕了她许久。说出来,只怕会被人无情的嘲弄!
“我只是为了师姐的名声考虑,而已。”
“呵,仅此而已,木头,你果然是个颗木头心!”
楚念慈愤然看他,眼底失望的情绪让人看不懂,猜不透。
见他垂眸盯着地面,楚念慈紧抿朱唇,苦笑着,拂袖而去。
当楚念慈渐渐走远,穆少桦缓缓抬头,低声呢喃:“阿慈,我习武练剑,不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得到掌门的认可吗,不正是希望将来你能风光嫁我,为何你不愿意等我......”
不远处,白泽坐在客房内看着院中的这幕,两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当他听到穆少桦的自言自语,眼前顿时浮现出昙萝微笑的眉眼。
“这可是我娶你的聘礼,都存了好些年,平日里省吃俭用的,还不是为了将来你能风光嫁我。”
白泽回忆着当初的点点滴滴,从怀中掏出那张银票。
她说过,这些年的刻苦修行就是为了将来能配得上他,努力挣钱也是为了将来迎娶他。
或许她有说不出来的苦衷,或许她是被天尊逼迫?
他怎么这么傻,不问清原因就这样匆匆离去。
昙萝,如果你在我们当初约定的水潭边等我,那我便相信你的真心实意,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我绝不会弃你而去!
翌日,天空露出一丝光明,泰安镇静谧到诡异,大地开始晃动,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
街道上喧嚣吵杂,脚步凌乱。白泽推开房门,见赵远恰好走了出来。
“白泽帝君,我前去打探一番,请稍等片刻。”
赵远前脚刚走,楚念慈和穆少桦也相继来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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