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长伴回眸瞪视那女人,自从他和娘亲搬到这里,府里的那帮女人整天就拿他的容貌说事,明里暗里都是对他们母子俩的冷嘲热讽。
除了那杂物房的忠叔看他们可怜,经常会偷偷的送他一些被闲置的用品,直到那日,噩梦般的情景历历在目,永不磨灭。
盛夏的下午,天空阴沉,长伴听到丫鬟们的消息立马赶来,却在看到眼前惨绝人寰的情景时让他生生愣住。后院内,声声凄厉的哭嚎一声惨过一声,娘亲蜷缩在地上,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那张面容姣好的脸蛋如今面目全非,额上沁出的鲜血淌过眼角,汇聚成一股股血泪布满肮脏残破的脸庞。
她双眸泛红,怨恨绝望地看着静坐一旁的男人,在他身旁,是几名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
“还以为你有多么痴情呢,敢情带回来的这娃子是个小野种,亏我们家老爷终于膝下有子了,结果是替别人养儿子。”
“若不是我无意中碰到你和忠叔私会,还真让你这狐媚子给骗了过去,平日里故作清冷的姿态都是做给谁看啊,骨子里还是个骚货!”
“就是,老爷当年说不定也是被你骗了去。”
长伴的父亲听到女人们的议论,脸色更为严峻,他站起身来,俯瞰那趴在地上气息渐弱的女子,嫌弃地说道:“起初我还不信,可这长伴论品性、论样貌,哪有半分像我。”
他指着桌上的瓷碗,清水中两滴血液互不相融:“这是我让长伴身边的丫鬟取来的血,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娘亲撑起身子,失望看他:“我只是恨,恨你的绝情,恨你的愚昧!”
男子不再看她怨愤的眼神,留下一句话,转身走出后院。
“将这女人乱棍打死,至于那野种,先关押到柴房今晚扔到山里,活埋!”
身后传来女人凄惨的哭嚎:“徐仁,你这混蛋,你听信谣言杀妻弑子,要杀要剐冲我来啊,放了长伴!”
男子脚步不停,没有半分留恋,没有半分不舍。
长伴飞扑到娘亲面前,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替她挡住狠厉挥打的棍棒。
“你们都愣着干嘛,还不将这小畜生拖进柴房!”
“我跟你走,快放了我娘!”长伴看着她气息奄奄地倒在血泊中,眼泪止不住的留下。
“长伴......别哭......”
她僵硬地扯起唇角,手无力抬起,而又重重落下,声音停滞,尚未说完的话消散在唇边,涣散的眼眸依旧凝望着他,只是光彩不复。
乌云低沉,紫色雷电在云层中闪现,狂风呼啸而来。昏暗的天空下,男孩跪在地上对着死去的娘亲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他拾起地上沾满至亲鲜血的长棍,怒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冷漠面孔,稚嫩的小脸上充斥着肃杀之气。
“我娘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了,你们都去陪陪她吧。”长伴诡异一笑,身形迅疾的挥棍而来。
女人们乱作一团,被男孩追赶的上蹿下跳。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一个小畜生都对付不了,快,快将他抓住!”徐氏尖叫着躲闪。
长伴被众人团团围住,忽觉脑后钝痛,顿时失去了知觉。
当意识归拢,他看着漆黑的房间,以及扑鼻的霉臭味,他知道这是柴房。身旁堆满了破旧的杂物,一把毫不起眼的锈斧引起了他的注意。
夜凄凉,月惨淡。远方的天空传来阵阵轰鸣,徐仁半梦半醒间闻到血腥,他警觉睁眼,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映照着床头的男孩满身血污。
长伴握着锈迹斑斑的斧头,新鲜的血迹滴滴答答地溅落而下,在他脚边,是一颗女子的头颅。
“夫人!”徐仁惊吓地叫到,在他枕边,是一具温热的无头女尸。
看着长伴双眸麻木,就像索命的恶魔般缓缓逼近。
“畜生,你想弑父!”徐仁大叫着,退缩在床脚,“来人啦,快来人!”
长伴鬼魅般飘向男子,沾满鲜血的小手捂住徐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血腥味扑鼻而来,徐仁忍住恶心的感觉怒瞪长伴。
“别出声,我娘只是想您了,很快,很快您便能见到她了。”
徐仁看着男孩那张像极了他娘的脸,就像是那女人从地底爬出,面目狰狞地向他索命。他惊恐地睁大双眼,呼吸急促,胸口传来钻心的痛苦。
“爹,您的心痛病又犯了,别怕,长伴帮您解脱。”男孩看着父亲冷汗涔涔地捂着胸口,他高高举起斧头,温热铺洒脸上,入眼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