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喜君教会,铭记于心。”
黑夫长拜作揖。
“云梦的事,你不必担忧。”喜的声音略带沙哑,笃定道:“待你走后,本令也会多有照拂。临行之际本令也无什么礼物,这卷是本令首次誊抄的《为吏之道》。本欲带至墓中,现在……送你了。”
黑夫连忙以双手接住。
“现在,你也成了内史属吏。待为泾阳县令有人约束,本令也能放心。昔日你曾问过本令,为何总是让尔等抄录秦律?本令知晓你早已倒背如流融会贯通,此举是让你知晓自己的身份,莫要愧对所食秦禄。法者,天下程式、万事仪表也。吏者,民之所悬命也!”
“下吏没齿难忘!”
此份礼物,无比珍贵。据他所知,这卷竹简本来就是喜要带进坟墓里的,没曾想今日却是送给了他。
“万家,可莫要辜负此字。”
“喜君放心。”
黑夫面露微笑,转过头面向东方。此刻朝阳初升,令雾气都因此散开不少。他指向远处,认真道:“下吏前往泾阳,为的便是让各地皆能如云梦。所以喜君定要好好活着,方能见到未来的繁华盛世。”
“善!”
“也该走了。”
“告辞。”
“喜君告辞!”
黑夫坚定的拂袖转身,坐在马车。而后便听见后面的惊传来鬼哭狼嚎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
“……”
“……”
秦始皇瞪着眼。
怎的,黑夫也跑咸阳刺秦?
没文化就别跳出来显摆!
“惊,你给我闭嘴!!!”
“仲兄,一路走好!”
“……”
“……”
于是,城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黑夫黑着脸,相当无奈。本来气氛烘托的好好的,他酝酿了大半天的情绪。结果惊的两句话,让他输的如此彻底。
不过也挺好,省的太过伤感。
“二三子,告辞!”
“恭送右庶长!”
“恭送右庶长!”
马车缓缓而过,声浪滚滚。
惊隔着远远的,暗自抹着眼泪。他其实很想跟着一块去泾阳,奈何他是黑夫属吏,按规矩只能留在原籍。况且他还要参与南征,现在更是李信短兵。黑夫临走前可特地叮嘱过他,让他做事勿要冲动。等后续有了战利品,再由他负责收购。
“走了。”
李信神色从容,骑马紧随其后。出了城后,他们就得先前往洞庭郡。待士卒军需准备妥当后,便要正式启兵南征。算起来,其实是耽误了得有小半年的时间。按理说,去年便该下手了。
黑夫的车驾缓缓而行,两侧黔首皆是自发的将些礼物往车上丢。这回黑夫也没再劝阻,反正也阻止不了。他要不接受,这些人估摸着能一路跟着。
像正常的送些冬笋肉脯,他都能理解。关键是有人还送了窝小狗,黑夫愣没搞懂这是什么操作。还有人甩了一大筐菘菜,差点没把黑夫砸翻在地。周遭的仆人险些拔剑,还以为是刺客咧。
“欸,还有橘?”
“南郡居南,本就产橘。”
扶苏缓缓将橘子剥开,轻轻咬了口。汁水四溅,味道是颇为甘甜。他长叹口气,感慨道:“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黑子前往泾阳,虽是高迁却要离开世代而生的南国橘乡。”
“子都。”
“嗯?”
“你现在还能活着也是不容易……”
“为何?”
“现在没有南国,只有南郡。”黑夫瞥了他眼,淡淡道:“以后少念些楚言,多念些秦风。”
“额……”
扶苏抬头看向黑夫。
见其吃着橘子,心中却是咯噔了下。他记得,曾有人这么与他说过。但他只是觉得楚辞亦有可取之处,无需闻楚色变。
关键是,黑夫这话有些古怪。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黑子,你这橘子甜不甜?”
“甜!”
“我尝尝。”
扶苏尝了口,被酸的险些吐了出去。
“哈哈,甜不甜?”
“……”
黑夫放下橘子,感慨道:“说起来,我还从未去过咸阳城咧。既然子都家住咸阳,去了泾阳后不知可否去你家中拜访?”
“阿这……”扶苏愣了下,连忙道:“刚去泾阳,必然是政务繁忙。待黑子闲后,不如再去咸阳城?”
总得给他们时间准备吧?
“不,我准备先去你家。”
“那吾去通知阿翁。”
“通知秦公作甚?”黑夫打量着他,淡淡道:“我记得,子都已及冠成家。若依秦律,子都便要独立成户。正所谓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以其食口之数,赋而重使之。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为禁。难不成,子都不是民吗?”
“咳咳,只是有些诧异。”扶苏面露尴尬,连忙道:“还是得通知阿翁,做好准备招待黑子。”
“行吧。”
扶苏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总算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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