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见过大王。”
范增走进营寨,抬手作揖。
“先生无需多礼,坐。”
“谢大王!”
范增环视左右,里面坐了不少人,但他就只认识田荣,其他都比较面生。他自左右一一打量,很快就注意到个留有美须髯的壮年男子。鼻梁高挺眉骨立体,高七尺八寸,倒也是个美士。
他径直坐在旁边,将木杖放置旁边。二人对视了眼,默契的点头示意。范增默不作声的看向王榻上的田儋,着紫衣头戴冕旒冠。
田儋迫不及待的称王,此举实在是昏招。秦国推行郡县,天下再无诸侯王。他根基还不稳,就迫切的称王,必会遭受秦国倾尽全力的讨伐。况且田儋根本没资格称王,理应扶持齐王建之弟田假为王。现在称王就是激怒秦国,还不得齐民支持。
“诸君皆至,便先介绍下。”
“夜邑,田都。”
“即墨,田假。”
“千乘县,田角、田间。”
“临淄城,田解。”
“……”
刘季捋着美须髯,面带轻笑。从这也能看出来,田氏的确是图谋许久。并且是早早派人安排好,趁着临淄群龙无首将他们一网打尽。
“某为沛县亭长,刘季。”他站起身来,抱拳道:“听闻大王起事,特来投奔大王。”
“亭长?”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中满是不信任。
田儋却是轻笑,出言解释道:“沛公虽是秦亭长,却也是被逼无奈。沛公昔日也曾为任侠,还投奔张耳为门客,手中宝剑还杀过秦狗。”
“哦?”
“真有此事?”
面对质疑,刘季坦然道:“季彼时年少,仰慕信陵君的美名,便前往大梁投奔于他。没曾想信陵君是早早逝去,当时身上已无钱粮傍身,恰好张耳又在招揽门客,便投奔于他。后来王贲攻魏,某就在城墙上杀了两条秦狗!”
“真乃壮士也!”
“季久闻大王贤名,故带上乡党僚友投奔大王,共谋大事!”
“善。”
田儋笑着颔首赞许。
刘季所言,他自然也没尽信。只不过他现在是用人之际,而刘季恰好带了三十余人。个个都是不怕死的猛士,好比那狗屠樊哙,完全能以一当十。还有那王陵,虽然说话难听喜欢直言不讳,却也是作战勇猛,现在担任军中屯长,管着刘季带来的这些人。
“还有这位……”
范增站起身来,抬手介绍道:“老夫范增,居鄛人。本意是至临淄拜访位老友,未曾想到碰见大王起事。愿为大王帐下谋士,共谋大事!”
“那今后便有劳先生了!”
田儋同样是起身相拜,缓缓道:“齐,古之建国。儋,田氏,当王。遂自立为齐王,发兵以击暴秦。诸君纷纷响应,皆是有功。寡人今日便拜田荣为相,田横为将……”
听着他封赏,范增是再次叹息。现在田儋干脆不装了,前几日田儋还再三推脱,说要立田假为齐王。田假本就是齐国公子,乃是齐襄王之子,齐王建之弟。由他继位,再合适不过。
田假起初也有这心思,可当时屏风后起码藏着五六十人。但凡他敢答应,怕不是当场就被剁碎成肉泥,然后再说被秦人所杀。田假这些年来也是被通缉的人,直接是更名易氏藏在暗处。
他很懂得该如何活下来,很清楚这冕旒冠其实就是催命符,所以是再三推让。谁当齐王谁就是主事者,后面必然会遭受秦国的清算。况且田儋辛苦谋划,也不会轻易让出王位。
田儋也是演足了戏,最后还是田荣将他抬至王榻,【强硬】给他戴上了冕旒冠披上了紫色王服。田儋也是满脸埋怨,愤愤然的训斥他们,“你们可害苦了寡人啊!”
这回论功行赏并无问题,可田儋却是只顾田氏宗亲。就好比说来投奔的刘季,明显也是有用之人,结果连半点封赏都没。范增能理解田儋并不放心,但也可以给个虚职用作安抚,或者干脆给些赏金都行。再怎么着也带来三十余人,若此事传出,还有谁会冒着造反夷三族的风险来投奔他?
范增对田儋是愈发的不看好。
竖子不足与谋啊!
范增原本还有点纠结,毕竟田儋这回举事还算有些希望。可看着田儋昏招频出,他是彻底失望了。现在田儋的确是厉害,仅仅狄县便集结有万余人,战车百乘。然而就只是群乌合之众,根本成不了气候。田儋现在作为齐王不去约束属下,反而是默许纵容这些事,故必不能久长!
封赏完后,田儋便开始布置兵力。夜邑为要地,继续由田都负责镇守,同时给他调去三千精兵。再分给田横三千人,由他去帮助田角田间兄弟攻打千乘县。待事成后,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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