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衣,实在是令文叹为观止。就如县君所言,若此事能成,便能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吕公大义。”
“县君莫急。”吕公捋着山羊胡,认真道:“县君曾说,在商言商。文以为甚是,自当要说清楚。这羊毛衣虽好,却难卖出高价。若卖的太贵,富户宁愿去买羔裘,而黔首依旧买不起。若卖的便宜,则可造福于黔首,与县君初衷相同。”
“没错。”
黑夫笑着点头。
定价方面,他早就提及。一件羊毛衣,定价百钱左右,其实与冬衣相差不大。对黔首而言,完全能接受。若卖的再便宜,那连本都难收回。
“吕公可是有何意见?”
“不,文以为甚好。”吕公抬手作揖,认真道:“但,文以为这利润还需商谈。吕氏上百口人,皆赖布坊为生。纵然得羊毛衣的买卖,也难回本。县君需七成利润,文实在无法接受……”
“明白。”
“那县君……”
“不,我还是需要七成。”黑夫却很坚定,笑着道:“吕公以为,这羊毛衣仅仅只会卖给关中黔首?不,你错了。首先是秦国北伐,极有可能会深入草原。若是入冬寒冷,则需羊毛衣御寒。往少里算,就十万件羊毛衣。每件十钱利润,也就是百万钱!”
他可不是在忽悠吕公!
这是真话!
随着锐骑不断成型,再加上五石散逐渐在草原泛滥,匈奴已经难以对秦国有威胁。既然草原至今还未有个统一的政权,那强迫症秦始皇自然要统一一哈!
秦国不仅要对匈奴用兵,很可能还要对付大月氏乃至东胡。乌倮还提到件事,穿过大月氏还有诸多邦国。他曾听胡人提及,说西域有诸多小国,皆是无比富饶。其中还有用黄金堆砌成的邦城,用黄金铺设的道路。
其中还有独特的香料,用以烤制羊肉无比鲜美。乌倮有幸尝过一回,还说是他此生吃过最美味的羊肉。只可惜对方将其视若至宝,以千里马换半两香料都不肯,还说起码要三匹。
秦国足足几十万大军,还有三万精锐战骑,焉能满足于区区河套之地?匈奴既然屡屡南下劫掠,那大秦也可深入草原劫掠!
从今往后,攻守易形了!
寇可往,我亦可往!
黑夫说十万套羊毛衣,那都是往少里算的,实际上只会远远不止。这里面油水十足,就是天天拉满都不用怕卖不出去。只要囤积起来,待北伐时自会被买走。
“北伐不算,还有辽东等地。”黑夫淡淡一笑,“羊毛衣的买卖,完全能做到更远的地方。这些可都是苦寒之地,每年寒冬都会冻死不少人。吕公只需派些亲信过去,每年获利都将以百万计。纵然只得三成利润,可比先前要强?”
这笔账是个人就会算。
羊毛衣现在是黑夫独家垄断的,他想找谁代理都行。只不过他作为官吏,不好明面上插手。虽说皇帝罩着他,他也不能太明显了。找到吕公,也是因为看上吕泽和吕释之两人。这俩可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他的泾阳镖局刚好缺俩管事的。
至于羊毛买卖这点钱,他压根就不在意。莫要说七成,就是全都给吕公也无妨。他做羊毛买卖,主要目的还是给家人们送福利,亏本卖都不碍事。他会狮子大张口,就是要让吕氏受制于他。
黑夫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得让人吃的半饱就行。若是吃的太饱,就容易想东想西乃至往上面走。可若吃个半饱,那他就只会想着如何填饱肚子。偶尔给个半两肉,就会感恩戴德。
“吕公无需着急定夺。”黑夫笑了笑,“这几日可先在泾阳落脚,到处看看。宅邸方面也已备好,可先忙家事。”
你全宗都已迁至泾阳!
还怕不答应?
吕公脸色微变。
他怎么有种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的感觉呢?
他抬头看向黑夫,突然明白为何外面的人都传黑夫漆黑如墨。这里的黑不是脸黑,而是说他心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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