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文到了车间办公室。
他像往常一样,穿上工作服,戴上安全帽,下车间检查工作。
这是他作为车间主任的每天必修课,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检查了安全,对车间每个岗位上工作熟悉了,心里才有数。
而他今天,却没有按照往常一样的工作顺序,挨个检查。
秋景文直接骑车来到了钳工班。
此刻,刚上白班的孙凯,正在给工友们叙述,自己和战友王友朋,在树林里发现刘砶寒尸体的过程。
“一只兔子在我前方十来米地方,一脸警惕的看着我,然后拨腿就跳,于是,我就端着猎枪一边瞄准一边追赶,就在我准备扣动板机时,我被脚下的东西给绊倒了,当时就感觉哪儿不对劲,后背一阵发凉---”。
“我本能的双手撑地,然后缓缓地抬起身子,就像做俯卧撑”。
“当我发现身下压着一个死人时,吓的浑身一哆嗦,直接就尖叫了起来,就像一头猪被架到了屠宰场---”。
工友们被孙凯的自嘲精神,整的一阵哄笑。
但孙凯自己并不笑,他望着大家继续说道:
“后来,我就喊来了王友朋,我们俩提着猎枪就跑出了树林,向保卫科报了案”。
“那个老者脸上疤痕,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唉,真是太恐怖了,没想到,大白天踩到了一个死人”。
孙凯好像天生有着讲故事本领。
他表情丰富,绘声绘色,说的工友们,一个个睁大着眼睛望着他。
女工友林香茹听罢一脸惊恐,用手捂住性感嘴巴。
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望着孙凯温柔一笑。
“孙恺,你当时就没想过,身体下压着的人,可能是个黄花大姑娘?”。
林香茹的幽默,让大家又是一阵起哄,几个工友直接笑的捂着肚皮。
红旗厂生产区各大车间,不是普通房子,差不多都建有六七米高,上方用粗粗的钢板支撑着,一些吊装吊机还悬挂在上方钢制的大梁上,大梁上方整齐地排着木板,木板之上盖着一层防雨用的牛毛毡,牛毛毡上才盖上黑瓦。
因此,大家的笑声,好像能撞到上方,但出不去,又反弹回来,形成回声。
孙凯见林香茹拿自己取笑,便冲着对方切了一声,望后诡秘一笑。
“怎么没想过,我还想着,身体下压着的人,要是我们钳工班的林香茹,那该多好,我一定搂着不会放过机会,就在树林里把她给办了,好好快活快活---”。
话毕,哄笑声又是一片。
林香茹见大家在起哄笑自己,便拉下脸走到孙凯面前。
她当着工友们的面,狠狠地朝着孙凯裤挡踢上一脚。
嘴里大声说道:
“孙凯,信不信我把你那个乌龟儿子给踢废喽,让你从此碰不到你老婆一根毛,只能在外围作战”。
林香茹是个快四十的女职工,钳工技术不错,平时也爱开玩笑。
她长的漂漂亮亮,文文静静,但说话有点狠,动作也很凶猛和粗暴。
她这一踢,加上语言暴力,虽然没踢到郑凯关键部位,还是引得工友们一阵开怀大笑。
然而,
当所有人看到秋景文站在他们身后时,整个车间里立马安静了下来。
毕竟此刻是上班时间,在班上说着插荤打科的话,属于违反劳动纪律和规章制度。
“主任好!”。
“主任好!”。
“秋主任好!”。
“秋主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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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安静之后,钳工们一个个冲着秋景文问好。
秋景文也没有训斥他们。
他现在哪有心事训斥这些员工?!
妻子杀死了刘砶寒,公安机关成立的调查组正在厂里侦破案件。
纸包不住火,关于自己特工身份和妻子杀人事情,早晚要被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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