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纹分外抢眼,她依旧合着眼,珍珠心领神会地按她平时的喜好为她清扫着娥眉,却听她说:“今日画眉重些。”
珍珠依言将她本就如画的眉眼,重重地添了颜色,她勾画着她的唇,宋皇后却睁开眼,冷冷地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手轻轻抚过此刻已娇艳无比的脸庞,许久才问:“珍珠,你说本宫老了吗?”
珍珠愣在那,好半天才跪下说:“娘娘娇媚如若当年,不差毫分。”
宋皇后轻哼一声说:“如今连恭维话听起来都是一种讽刺,本宫老了,本宫已经老到连珍珠都不能说实话的地步了。”
“娘娘??????”珍珠心里酸酸地一声低吟。
“傻子,你难过什么?本宫不过是随便问问,这世间谁人不老,又有谁人不死?都不老不死,那皇上宗庙里拜谁去?”宋皇后竟说的有几分狂妄,吓得珍珠赶忙起身捂住她的嘴,把那胭脂弄得满手都是。
宋皇后却不理她的惊惶,不以为然地说:“瞧把你吓得,你把本宫的胭脂都毁了。”说着,竟自己粘上那红得似火的胭脂,重重地添在唇上,霎时明艳更甚,她一边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问:“现在皇上进行到那一步了?”
福禄连忙上前回禀道:“皇上已在礼部官员的导引下,从文德殿前东侧绕到大庆殿后的祭台前,只怕这会子祭祖仪式已经开始了”。
宋皇后点点头,心里盘算着,皇上在祭台前,先行三跪九叩大礼,每行一叩头礼,皇上都得双手接过盛满祭酒的金爵,并对着列祖列宗的排位,将金爵举过头顶,表示敬祭。最后,皇上及随驾王公大臣开始举哀,这一来一往也得有几个时辰,自己便备着朝服、朝冠到大庆殿候着,便误不了时辰。
她起身扶着珍珠的手说:“咱们带着东西现在就过去大庆殿。”
众人皆随着她走出去,却迎面遇见王美人款款而来,她脸上堆着笑拜下去,口里道:“臣妾拜见娘娘,娘娘金春福顺安康。”
宋皇后忙拉起她说:“不必大礼。”
王美人起身却盯着宋皇后脸上一个劲地看,宋皇后不解,忙问:“怎么,本宫这脸上有何不妥,难不成是妆花了?”
那王美人却吞吞吐吐说:“娘娘脸色不好,难不成昨晚??????”
“昨晚很好,不劳妹妹挂念。”宋皇后厉声止了她的话。
“娘娘息怒,妹妹也是刚刚不小心听见凝香阁的宫人们说,皇上还是惦记她们主子,巴巴地跑去凝香阁,害得她们觉都睡不踏实,难道??????难道皇上昨日没在娘娘那里?”王美人边说边拿眼瞅着宋皇后看。
“宫人的话有几分可信?妹妹又不是不知这祖宗的规矩,除夕夜皇上必要在皇后的宫中,难道妹妹忘了?”
“臣妾只是好心提醒娘娘,如果皇上的心思在她那,这凝香阁有一天也可以成为庆寿宫??????”她的话却不再向下说,只是淡淡的笑着,眼见宋皇后的脸慢慢变了颜色,她想,她该说的已经说了,就是不知皇后该做的会几时去做?
宋皇后咬着唇,也许,该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