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说呢?你老跟我扯些有的没的,原来……原来竟是以为我被四殿下非/礼了!”说完更是一阵高声大笑。
翎雪本来被她莫名其妙的笑弄得有些恼,此时,听完她说的话,渐渐回过味来,也觉得可笑,随她一块大笑起来。
她边笑边想,觉得怎么会有这么乌龙的事情呢?
夜,浓稠如墨。
一袭朱红重纱衫的慕容赦月静静站在长陵宫的后院里,遗世孤立。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冷风吹起他的朱红纱衣,吹乱他的墨发,缓缓垂下眼帘,是茫然,还是无措,他究竟该如何对她?
萧子衿,一个奇怪又大胆的女人,他和她相识不过尔尔,她便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追着他跑,被他折腾着玩,却没抱怨半句。
莫名其妙的一个女人,竟被那些道貌岸然的江湖人士认为是他的软肋,多可笑?
他将那些人碎尸时,她呆愣在原地,过后,却还能大快朵颐的吃饭。
他晕倒的时候,她将药递给他,还说害怕失去他,比起任何人,更害怕失去他。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是他当初如何祈求如何奢望都得不到的,可现在他什么都不用做,却得到了。
这样被关心的滋味,是他不曾体味过的。
母妃早逝,父皇一心只有鸿图霸业,身为大越皇子,又怎么能在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模样?
所以,他也从未觉得,该有人护着。
幼时启蒙,送到学堂读书,结识了清明、寰宇这般的友人,倒是过了些无忧时光,但很快,这样的时光就被斩断了。
父亲终在一场战乱中立功登上皇位,成了皇帝,而他,也荣升为皇子,住进了皇宫,却无人知道,自进宫伊始,就完全割裂了他的幼年时光。
那些童真与善良,被生生撕裂,鲜血淋漓的丢进了暗无天日的地方。
皇宫不会因为他是孩子,而善待他,反而因为他无力反抗,而欺压的愈发嚣张,尤其是,还是一个已故妃嫔所生,皇上不待见的时候。
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去像一个溃烂的伤疤,揭开就是血肉横飞。
那时候,他哭着祈求父亲不要丢下他,留给他的只是冷漠的背影及一句:任其自生自灭——
那时候,在阴暗破旧的院子里,他含泪跪在布满碎石的地上,祈求他们不要打他。
那时候,他冷眼看着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江湖人士冲进家门毫不留情的夺走他的一切,他只能默默站在一边,捏紧拳头,却不敢落下一滴眼泪。
那时候,他被他们绑着手脚,摁在水中,任他撕心裂肺的求饶,他们却充耳未闻。
那时候,他被人绑到堆满人骨的枯井边,遂被扔下去,任他在黑暗暴雨中求救,无人响应。
那时候,他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哭喊着跪在地上只为求见母亲最后一面,却被断然拒绝。
那时候,他才四岁,也是那时候,他明白,眼泪是世间最没用的东西!
只有权倾天下,只有让自己成为强者,只有挥手便可夺人性命,才能让那些趾高气扬的人跪在脚下,低头认输。
所以,在他拥有绝世武功后,他杀了他们,鬼王名号由此而来。
不论怎么说,当初,他是求过他们的,跪在地上,磕头磕到血肉模糊。
他是人,会痛,会累,可是他只能忍。
有时候,夜深人静时,突然觉得孤寂深入骨髓。
有时候,突然觉得心里闷得发慌,拼命的想要寻找一个出口。
有时候,在自己脆弱的时候,想一个人躲起来,不愿别人看见自己的伤口。
行事诡异,做事残忍,他认。
喜爱搜寻不识字的江湖恶棍,刺穿他们的耳朵,再毒哑他们,也认。
这一切只因那些从未遭受过的羞辱,甚至令他差点命丧黄泉。
慕容赦月恍惚着睁开眼,桃花眼瞬间酸涩起来,连带着口中都泛起了酸涩的味道,难以忍受。
这一切,他不愿想起,却永远烙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清晨,白府中,师父大人俊美的五官拧成一团,艰难的推开了白清明的书房,第一句便是,“乖徒儿,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
“乖徒儿,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行。”
“乖徒儿,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白清明漂亮的眉峰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询问,“师父,你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