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小宫女捧着热气氤氲的脸盆从外面进来,朝着小慕容和她微微一屈膝,便执起木梳就要替小慕容梳头。
她瞧见了,赶忙殷勤的跑过去,夺过小宫女手中的木梳,“来来来,我来。”
却不想这小宫女忙给她跪下了,脸色刷白,嘴唇微紫,也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地向她磕头。
小宫女头磕到砰砰有声,不过眨眼功夫,地面上已是见了血迹。
萧子衿看得咋舌,暗叹这丫头也太实诚了,磕头都这么实在!不过,她没怎么着她啊,至于吓成这个样子么?赶紧伸手扶住了她,说道:“没这么大的仇,犯不着这样!”
小宫女听得一愣,怯怯地抬头望着她。
她也是跟着一怔,哎?这不是昨晚那丫头嘛,咋这么个胆儿小呢。
她弯下腰细看了看小宫女的脸,只不过同她一般年纪大小,五官清秀,这会子脑门磕得青肿流血,显得十分狼狈,她想掏出块锦帕给这小宫女擦擦,便在里衣里掏了半天,掏到了两个球,却愣是没掏出个帕子。
只得回身向小慕容问道:“夫君,有帕子吗?”
小慕容优雅地不知从哪搞了一条帕子,递了过来,她转手又塞给了那小宫女,说道:“快些擦擦,下去涂些药,莫叫人说是我欺负了你。”
小宫女仍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她也没在继续相劝,就直起身,兀自替自个夫君梳起头来。
她斜眼瞟见这小宫女还张口结舌地愣在那瞅她,好半响,才颤着身子退了出去。
她低头,开始粪发手中的活……
“我记得以前你宫里头的人都不会说话,这会儿怎么……”
“我见你喜欢热闹,便将那些人全打发了。”小慕容如是答道。
她很感动,所以下手卖力了些,半个时辰后,这活粪发了……结果……没涂上墙……
她拿着木梳十分不好意思的再梳了两下,一本正经道:“那什么…小慕容,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厮斜着眼睛问,“哦?是吗?”
她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是的是的。”
小慕容那慵懒而又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就是你想为我梳发,最后弄得打结梳不开为之找的理由?”
她大囧,只得嘿嘿干笑了两声。
小慕容侧目瞥了她一眼,她连忙收了笑,学翎雪委屈嗫嚅道:“这不没替别人梳过头嘛。”
这回,他则是直接起身,拉着她就往梳妆台前走,她惊道:“小慕容,你不是想报复吧?”
“娘子啊,你似乎越来越了解为夫了。”小慕容笑的温和。
了解你?我擦!她眼中立刻充满惊恐。
这厮脾气好比六月的天,说打雷就打雷,说下雨就下雨,深奥的完全脱离凡人智慧所及,她何德何能,居然敢了解他?这不寻求自我毁灭嘛?
所以小慕容究竟会怎么做呢?这向来都不是人类能探索的区域!你只要等着看结果就成了!
“怎么,娘子不愿意?”许是见她走神,小慕容挑眉问道,桃花眼满是危险。
她垂头丧气地坐在了梳妆台前,无奈道:“如果夫君非要坚持的话,我也只好……盲从了。”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忍不住叹气。
就听得小慕容说道:“子衿……我可不是对谁都这样的。”
愕然转头,她发现小慕容的脸近在咫尺,他的鼻息正轻轻柔柔的扑在脸上,犹如蝴蝶闪动翅膀,微痒,还带着点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
“自然、那是自然,被夫君这样对待是我的荣幸。”姑奶奶我有被虐症,怎么着吧!
于是半个时辰后,这厮微笑道:“这样就好了,娘子妆画的太美出去为夫可是要吃醋的。”
她看向铜镜中小慕容的杰作,眉头忍不住的皱起。
估摸着小慕容是瞅见她皱眉了,所以才问道:“子衿不高兴?”
“没有。”她摇了摇头,但还是忍不住叫道:“只是你把我的眉画的难看也就罢了!竟然还把那么矫情的话当理由,你怎么就这么记仇呢?你一直女扮男装的吧?”
小慕容怔忡了一会,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正无语着,突然翎雪在外面轻声禀道:“娘娘,太后派了人来,说是请您去宜寿宫共赏新茶。”
赏新茶?赏我一丈红还差不多!
她虽料到这该来的还是会来,可这来的是不是忒快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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