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刘仲甫的眼神,王安石就知道对方隐约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当下也不再隐瞒,
“昨晚仓促之间,老夫谎报了姓名,还望仲甫莫怪。现在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老夫王安石,忝为木野狐棋社的主人,在此见过刘先生!”
见大宋右相舍下面子郑重给自己道歉,刘仲甫心中那一丝不快顷刻间烟消云散,连忙回礼,
“右相大人严重了,岂敢当大人如此大礼!还有门口那一杆旗幡,劳请大人撤去,仲甫些末伎俩,实在当不得这十个大字!”
“哎,你又何必如此自谦!仲甫此来想必是要尽会天下高手,不显得孤傲一些,又如何能吸引那些真正的棋道高手?”
王安石则摆手否决了他的请求,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刘仲甫见无法说通,只得苦笑一声,将自己前来寻找李逸民的事说了出来。
“前任棋待诏李逸民?”
“正是。”
“那可难办了,自两年前棋待诏之位被王珏夺取后,李先生心灰意冷下归隐山林,老夫虽知其仍在京城一带,但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听说是去找李逸民,王安石眉头大皱犯了难,即便以他的能量,要找到也很困难,一时间也不好轻易答应。
“右相,我倒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哦?说来听听。”
“李先生虽然自那场对弈后宣布封隐,但其一生寄情于围棋之上,只要顺着‘烂柯’二字找下去,迟早会有线索,何况这里的许多人都是棋道高手,有他们帮忙,找起来也会快些!”
旁边的祝不疑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法子,又对周围的吃瓜群众们拱了拱手,准备发动人民的力量进行地毯式搜索。
“祝先生说的对,我们都可以帮忙!”
“说来以前李先生还指导过我呢!”
“对啊,李先生棋艺虽高,但并不轻视我等,哪像那王珏小儿,狂傲非常!”
“是啊,要不是棋艺有限,我早就替李先生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刘先生,找到李先生后,你一定要替他报那一箭之仇啊!”
“是啊,刘先生,一定要打败那个王珏小儿,让他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极其热烈,都嚷嚷着要帮忙,也有念着李逸民好的,希望刘仲甫能为其报仇,挑战王珏的云云。
见场面有些无法控制,王安石开口安抚了众人,先去寻找线索,自己则把刘祝二人带进了里屋。
“仲甫稍安勿躁,先在此住下,相信这么多人一起寻找,很快就会有李先生下落的。只是变法正值关键时刻,老夫分身乏术,不能多陪仲甫,还请原谅则个!”
避开纷扰的人众,王安石宽慰着刘仲甫,让这位准国手受宠若惊,慌忙道,
“岂敢当大人如此厚爱,大人勤政爱民,乃天下百姓之福,仲甫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有丝毫的怨怼,大人且宽心自去公干,仲甫有不疑兄相陪,已是人生幸事!”
“哈哈,仲甫兄此言不疑深有同感,能够与仲甫兄纵情于纹枰之上,方才觉得不枉此生,此不仅是兄之幸事,也是我之幸事!”
祝不疑拊掌大笑,至此刘仲甫就在木野狐棋社安定下来,闲来与祝不疑及众多棋迷对战,日子倒也过的充实。王安石偶尔来手谈一局,虽被杀的惨不忍睹,也是颇觉过瘾,似乎是有被虐的倾向。
七日后的下午,刘仲甫正在和棋迷们下着让子棋,祝不疑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仲甫,仲甫,好消息,好消息!李逸民李先生的下落打听到了!”
“什么,找到了?太好了,我这便过去!”
顾不上将棋下完,和棋迷告了个罪,刘仲甫迫不及待的跳起来,拉着祝不疑就冲出了门外。
李逸民的住处还在汴京城外城以外,难怪大多数人并不知晓他的消息。刘祝二人出了东水门,沿着草市集一路向东,终于在一处隐蔽的竹林里发现了一个篱笆围成的院子。
院子里有几进房屋,全是由茅草搭成,虽然清苦,倒也不失为一隐居避世之所,想来也只有李逸民这样的人能甘于寂寞的常住于此了。
“请问李逸民李先生在家吗?”
看着那虚掩的草门,刘仲甫也没有了敲门的想法,这个时候也没有门铃、闭路监控什么的,也只能扯着嗓子吼了。
“二位公子请回吧,我们家先生不见客!”
听到声音,屋里转出来一位丫鬟模样的少女,对着刘祝二人施礼道。
刘仲甫一听急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怎么可能就这样打道回府呢,当下也不管许多,只是一个劲的扯着嗓子狂吼。
“喂,你这人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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