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咱们江南的大好山水。”王冠儒冷笑道:“想打我江南的主意吗?就怕他公孙良玉张了嘴却咽不下去。”
吴仁易道:“余万霆那个糟老头占着盟主之位,却一直不问江湖之事。若换成我是公孙良玉,恐怕早已经跑到西湖上泛舟了。”
王冠儒笑道:“呵呵,如此说来,那公孙良玉倒真是沉得住气,等了这么久才相对咱们江南下手。”
吴仁易反复搓着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缓缓说道:“要说咱江南一带偌大的地界,武林豪客着实不少,可真正能够在江湖上称王称霸的人却寥寥无几。依我看,除了帮主和已经死了的张方洲,那个公孙良玉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既然派人来到咱们总舵,八成是想拉拢咱们联手一同对付云庄。”
王冠儒轻声道:“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公孙良玉本想打着与我联手对付云庄的旗号,来江南争霸,却没料到张方洲已经死了。如今云庄早就没了主心骨,我们想要灭掉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又何必找人联手,多此一举呢?”
“那万英堂这几个人,你还要不要见呢?”吴仁易问道。
王冠儒道:“见,当然要见。那个秦尊把他师父张方洲的葬礼搞得那么大排场,江淮一带几乎是无人不晓。万英堂这几个人恐怕在路上时就已经知道了张方洲的死讯,但他们既然还要来见我,估计是和公孙良玉商量过了对策。我很想听听这位万英堂的大堂主究竟有何高见。”
吴仁易听了王冠儒的话若有所思,用拇指反复搓着嘴角的疤痕,沉吟半晌突然说道:“要说这云庄失了主心骨,倒也未必。”
“怎么说?”王冠儒有些疑惑。
“张方洲的徒弟多半都还没成气候,无法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不过有一个人不同,他在十年前就已经打响了名号。”
“你是说徐云?”
“对,这小子简直就是照着张方洲的模子刻出来的。有他在,我总觉得不踏实。”吴仁易眉头紧锁道。
“徐云,徐云……他的确棘手了些。”王冠儒点了点头,青石台一战,徐云以抱病之身重创白虎、逼死李度航,现在想来依旧觉得不可思议。而十年前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事,王冠儒更是不愿再提起。
“不过,如今他已被人认作是杀害张方洲的凶手,早就离开了云庄,吴兄还有什么不放心呢?”王冠儒问道。
“人毕竟不是他杀的,如果有一日真相大白于天下,徐云回到云庄主持大局,岂不是有碍咱们称霸武林?咱可不能养虎为患,一定要把这个徐云除掉。”吴仁易眯着眼说道。
“嗯,他徐云如今人在何处?”王冠儒听了吴仁易之言也觉得不能轻易放过了徐云,心中暗暗起了杀意。
吴仁易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似乎是河北大名府人吧,以前好像寄住在华家。我听说他已经十年没下白云峰了,想来也没什么朋友能够投奔,如果他离开云庄想找个地方歇歇脚的话,大名华府应当是首选之地。”
王冠儒轻声笑道:“吴兄果然好记性,你这么一提,我也想起来了。我记得很久之前张方洲似乎说过,他是在大名府拜访华家老太公时收徐云做徒弟的。”
吴仁易笑道:“很久以前……难不成是在花月庄的时候?”
王冠儒微一愣神,随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花月庄!当然是在花月庄的时候!也只有在那段日子里他张方洲能和我把酒言欢,讲讲这些琐事。”忽地他又收起笑容,大手一挥道:“不提这些旧事,人都已经死了,还谈这些做什么?你说那徐云会去大名府是吧?明日我让孔无休带一帮弟兄到河北,取那徐云的人头回来。”
吴仁易伸手制止道:“此计不妥。江湖上谁人不知天王帮与云庄不和?如今大多数人都因那记落花掌怀疑是徐云杀了张方洲,但毕竟还是半信半疑。此时我们的人跑到河北去追杀徐云的话,难免会让人多心,我们的人绝不能直接出面。”
“劝我杀徐云的是你,劝我不要杀徐云的也是你,你究竟想要我如何做?”王冠儒问道。
吴仁易道:“杀是要杀的,只不过要借他人之手。”
王冠儒奇道:“吴兄的意思是……借刀杀人?可是要借谁的刀呢?”
吴仁易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帮主,这刀不是已经送来的吗?就在天王堂等着咱们呢。”
“你是说……万英堂?你究竟想出了什么计策,快讲快讲,莫要再卖关子了。”王冠儒听了吴仁易之言心痒难耐,不免有些焦急。
吴仁易道:“帮主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那几个万英堂的人千里迢迢地来到金陵城和咱们谈合作,咱们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一口回绝吧?可是这江淮之地已是咱们囊中之物,岂能轻易予人?如今陕西路既然已成万英堂口中之食,那么公孙良玉自然已把目光放到了河北燕赵之地。我们不如卖个人情,提出要助他万英堂争霸河北。”
“要论河北最有声望的名门大派,自然是大名府的华家了。如果万英堂到河北争霸自会对华家不利,到那时暂住在华府的徐云必会出手助华家一臂之力——”
王冠儒恍然大悟,接口说道:“只要一出手,他徐云便成了万英堂称霸河北的绊脚石。万英堂的作风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那么他们会想方设法地除掉徐云,而咱们只要在暗中推波助澜便可。吴兄可是这样想的?”
吴仁易点了点头笑道:“帮主,我这招借刀杀人之计,你可满意?”
王冠儒抚掌笑道:“不错,不错,吴兄不愧是我天王帮的智囊!”
“智囊可不敢当,帮主太抬举我了。”吴仁易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配上他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显得异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