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啊,好像所有的美好在长长的人生中就是一个瞬间,如同打在水里边的一个涟漪,或者点燃的烟花,非常的短暂。”
许久,直到夕阳不在,天色渐晚,我才对柳红儿说:“是该下山的时候了,再待下去的话,各种野生动物都要出来觅食了.”
柳红儿说:“那就下山吧,今天算是踏青了,你呢,是来睡野觉?”
我说:“我可是天天都在外面睡野觉的。”
夕阳下山,人影散乱,路上游玩的人已经基本没有了,偶尔的往下看去,只有几个手机还亮着,能知道那里还有人。此时此刻,柳红儿也不需要雨伞来遮住阳光了,它非常自然的跟我一起走在这山间的小路和楼梯。
她问我:“你觉得一个人要活在这世界上多久才最好?”
我说:“你怎么问的问题都这么怪?”那当然是活的越久越好了.最好能活个1000年,或者是两千年的.
柳红儿说:“我不这么想,一个人从出生到自己死去,也许三万多天,虽然很长,但是一辈子中最精彩的可能也就是年轻时候。我很无奈,自己的生命定格在了那年,还没有好好体验过真正的人生。也许能够活到70岁就是最最完美的了。”
“70岁?那岂不是连个退休金都没拿热乎,没几年就挂了,这不亏大发了。”我说。
柳红儿笑着说:“算了,不说这个了,今天你睡觉前得擦一下身子。你中午抱我的那会儿都臭的把我快熏晕了。”
我这才意识到出来了那么多天,我一次澡都没有洗过,身上早已经脏的不像样子了,头发也油哄哄乱糟糟的。
我尴尬的说:“嗯是是是,我也觉得自己太邋遢了。”
当天晚上,我回到了自己露营的那个亭子,直接跳到旁边的江水里边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把身上能搓的地方全部都搓了一遍,正好前两天买衣服送的那两块香皂派上用场了。对于我来说,不需要洗发水,护发素也不需要沐浴露,只需要一块肥皂就够了。我以前住在出租屋的时候都是自己做肥皂的,每次油烟机里边的废油全部收集起来,然后放入烧碱(氢氧化钠)自己搅拌,做一次够用半年了。
虽然水非常的冷,但是从明天开始就会降温,今天是本周最后一个温暖的晴天了,
洗完澡以后我也觉得非常的清新,身上的污垢全部退干净了,柳红儿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面发呆,看我洗完澡回来以后说:“呀,这是焕然一新了嘛,这江水把我们的都叶帅以旧换新,这么一洗好像脱胎换骨容光焕发了。”
我说:“你就别调侃我了!”
“自从出来以后,风餐露宿的没有什么好的机会去给自己打理,又没有钱住酒店,否则的话在酒店里边儿,我想洗几个澡就洗几个澡,要不下次我去开个房,我们到里边好好的洗一洗。”
说到这里,我就觉得很尴尬了,这话听着怎么都不像一句正常的话,里面的酒店、洗澡、开房、听着怎么那么别扭,明明我没有那层意思,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实让人能够浮想联翩。
我又解释说:“我去那里开个房间,我们两个去洗澡,我先洗,洗完以后你再洗。”
柳红儿的脸红的像一块猪肝,我急忙又改口说:“不不不,我们去酒店开个房,就是为了洗澡,洗完澡我们就马上离开,不做别的事情。”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好了,越说越乱,越说我越是破绽百出啊。
等到我的头发全干了以后,像往常一样,我又点起了小火堆,柳红儿说:“你今天又吃馒头啊?”
我说:“是啊,要不吃点儿面条也行。”
她说:“你能为我花600多元钱买一件裙子,自己却舍不得吃点好的,我现在穿着这身裙子,感觉很有负罪感。”
我撇撇嘴边穿裤子边说:“没关系,你可千万别有负罪感,你就当作是你救了我一命应得的报酬好了。”
她说:“叶凯旋,我。。。。”
我边穿衣服边转头说:“怎么了,今天这是。。。”
看到她的眼泪在风中飘和她凄楚的表情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柳红儿哽咽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也不知所措。我说:“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呀?是不是我又说错什么话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哽咽的说:“没有没有,是我不好,我太会花钱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一看原来是指买裙子这个事,我说:“真的没关系,不就是吃点馒头,又不是没得吃嘛,再说了,我也可以去打打零工赚点钱,到时候不就可以再买衣服,再买吃的了.”
我安慰她说:“没事,你别往心里去,你要觉得我吃的太差了,那我明天就去买点排骨,这样总行了吧?
她点点头,不停地用手抹着眼泪。
那天晚上风开始渐渐的变冷,冷空气的前锋好像已经到达了宁国这里,山林里的树木开始剧烈的躁动,穿过亭子的风声也变得呼呼乱响,我的小火堆已经没有办法继续的正常燃烧,不久就熄灭了。我把被子卷成一个瑞士卷,把自己包裹在最中间,然后把自己的脑袋套了一个大裤衩子,脚丫子上面又裹了一层毛巾,这才勉强的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