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等公用场所。最后去自家祖坟上,送上灯,烧把纸,有人家还要放几挂火鞭和烟花,算是给先人过节。
刘汉山和大林子陪着东家一家三口去了祖坟。拴牢托几盏灯去了村里水井磨坊。院子里摆放灯盏的任务交给了杨春芝。槽头陈喂牲口,一刻离不开。
刘汉山陪着东家孔春生来到孔家坟地,安排妥当,和东家打了招呼,先走一步。家里老少七八口,还有刚过门的新媳妇,等着他回家。走了几步,他有点不放心那几个雇工,又转头回了孔家。
刚到院门口,看到马拴牢弓着身子,周扒皮偷鸡似的,贴着门楼静静地站着。刘汉山走到他身后,居然没有发现。
拴牢小心翼翼地凑近刘汉山的耳边,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叔,你仔细听听,槽头陈和大咪咪在牲口棚里做那种事情呢。”刘汉山听后,顿时一愣,随即轻手轻脚地走到牲口棚附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果然,从牲口棚里传来了女人特有的磁性声音,伴随着槽头陈那“嘿嘿”的粗犷笑声,仿佛他正在劈柴抬石头一般地发狠施力。
对于这种两情相悦的男欢女爱,刘汉山原本并不想过多干涉。他深知,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此类事情并不罕见,早已见怪不怪。然而,想到那天东家与人打架时,槽头陈却惜力偷懒,没有尽到应有的职责,刘汉山的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想要整整他的念头。
于是,刘汉山转过头对拴牢说道:“你去把槽头陈的棉鞋和腰带悄悄地勾出来,明天我请你吃油炸小雀,算作这次的报酬。”拴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点点头,悄无声息地朝着牲口棚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拴牢便拿着槽头陈的棉鞋和腰带回来了。他将这些东西递给刘汉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刘汉山接过棉鞋和腰带,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整治槽头陈。
第二天,槽头陈起床后发现自己的棉鞋和腰带不见了,顿时惊慌失措。他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这时,刘汉山走了过来,故作关切地问道:“槽头陈,你的棉鞋和腰带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被谁偷走了?”
槽头陈一听,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我不小心弄丢了吧。”刘汉山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道:“那你可得小心些,别让人趁机占了你的便宜。”
牲口棚外有一垛麦秸,一垛谷草,这是牲口冬天吃的干草,有许多小雀在这里安家。槽头陈嘴馋了,如到自家菜地摘黄瓜茄子一样,在草垛里面掏出十几只麻雀,剁头,扒皮,掏五脏,一团如劁公猪卵子大小,鲜艳艳红嘟嘟的肉团扔到碗里。然后用油炸,加辣椒茴香,美味勾出肚子里馋虫。
马拴牢为吃上油炸麻雀,和槽头陈央求过多次,基本都落空。今天,有刘汉山指使,他就有了靠山,也有了报复的机会。拴牢悄声进牲口棚,拿起棉鞋和腰带,撒丫子就跑。槽头陈和杨春芝的交合,正在爬坡,只差一步到山顶,马拴牢进来,算是把那点劲儿卸了,他提着棉裤,光着脚骂着追赶马拴牢。
刘汉山接过棉鞋,一股汗脚臭味直钻鼻子口腔,他将鞋扔到地上。掂掂那条猪肠子一样的腰带,纳闷了:“这里面鼓鼓囊囊的,如灌好的香肠,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突然,槽头陈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满脸愤怒地指着刘汉山骂道:“你这个家伙,竟然敢剪我的腰带!”原本平静的仓库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村民们纷纷围过来,好奇地看着这场闹剧。
刘汉山神色从容地回答:“你先别急,听我解释。我刚刚发现你的腰带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为了弄清楚,我就帮你剪开了。”说罢,他拿出剪刀,将腰带剪开,一瓢金灿灿的黄豆掉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槽头陈顿时愣住了,黄豆从他的裤腰带里露出来的画面让他无地自容。他明白自己的偷窃行为已经被刘汉山发现,于是赶紧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刘管家,汉山兄弟,看在咱们相识多年的份上,你饶我一次吧。”
原来,槽头陈每天都会将黄豆装在裤腰带里,然后束在腰间。他用大裤裆的棉裤裤腰将黄豆卷在里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牲口料带回家。他以为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没想到今天却被刘汉山撞了个正着。
等孔春生回来后,槽头陈不但把自己几年来如何偷牲口料的事实交代了,还把其他几个雇工的偷窃行为揭露出来。他痛心疾首地表示,自己再也不会偷东西了。
刘汉山看着槽头陈痛改前非的样子,叹了口气:“这小子,真没有尿性。”说完,他转过头去,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警告道:“今后,谁要是再敢偷仓库的东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