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立拱拱手,与方敬业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便率众离去。
方敬业目送着王二,只盼这一把没有赌错,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怕他所说多有水份,想来想去,还需得做些安排才好,可不能竹篮打水两头空,功名固然紧要,性命却是第一。
冯立等人走得稍远些,看看后面无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问王二是如何擒住方敬业救出谢非的。
王二一心要在冯宾茹面前落个人情,故意谦虚地客气着。
频儿嘴快,“辟里叭啦”把事情经过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至于王二来时路上的狼狈样自然是避而不谈。
王二听得心里直呼好频儿!乖频儿!原来自己竟是这么的英明神武!
众人都道惊险,只是想不透王二是怎么挣脱绳索的,但碍于情面也都不好相问。
谢叔方伸手在谢非身上紧要关节处按了按,虽是遍体磷伤,好在没伤到筋骨,放心之余颇为恼怒,一脸羞愧之色连连向王二致谢,却再也不拿正眼去瞧儿子一下。
谢非原是负气出走,没想到是个这般场面回村,心中已是懊恼不已。
偏偏频儿口齿伶俐,就差点没把王二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了,每每说到关键处,还侧头去向冯宾茹佐证,“对吧?冯姐姐。”
冯宾茹明知她说的有些夸张,但毕竟不是捏造,便只笑着点头称是。
越是如此,谢非就越不自在,之前对王二还多少心存感激,此时却尽是怨恨嫉妒了。
频儿一路走一路说,到了最后才想起问王二道:“是了,公子,你是怎么挣开绳索的?”
王二自然不敢说是方敬业根本就没捆住自己,只是将粗绳虚绑两端却都纂在自己手心。王二笑笑,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见你们都被抓了,怕你们吃亏受苦,这心里一急,就挣脱开来。”
可恨这王二话虽对频儿说,眼却不停的向着冯宾茹瞄。
旁人没注意,谢非却看在眼中,登时醋坛大倒,恨得牙根直痒痒,无奈小命都是人家救的,又当着众人面,自是不敢恶言相向,只低声“嘟囔”道:“说不定是和方敬业那狗贼串通好的呢。”
王二眼角余光扫到他嘴巴一动一动的,情知没甚好话,隔得稍远却听不清楚。
谢非只顾牢骚,没曾想被身边的谢叔方听得真切。谢叔方向来性烈似火疾恶如仇,本就因谢非不争气牵连冯宾茹三人暗觉羞愧,对王二感激还感激不过来呢,闻听谢非此翻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块来,扬手劈头就给了儿子一个大嘴巴子。
众人均是一愣,除了两旁搀扶谢非之人均不知是因何故。
冯立见谢叔方气愤模样,忙过来架开他。
谢叔方仍不肯罢休,指着儿子骂道:“老子今日打死你个小畜生。”
王二暗暗发笑,如此说来,岂非成了老畜生教训小畜生了?
谢非被老子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心中发狠,恶声道:“是了,人家的都是好,就你儿子没用。。。。。。”
冯立忙出声喝住他,又拼力去架住再欲上前的谢叔方。
关键时刻,王二怎会错过,当然要挺身而出,滥充好人了,“谢大叔,我谢大哥在山上没少遭罪,您老也歇歇火,别太为难谢大哥了。”
谢叔方感激的看看王二,想趁坡下驴也就算了,毕竟是亲儿子,再不堪打在手里也是痛在心上。
谢非听在耳中,却是如油添火另一番滋味,扬着脖子恶声道:“不用你来滥做好人!”
冯宾茹怕他再说出什么混话来,出声说道:“你这叫什么话,咱们还多亏得王公子才能脱险呐。”一半是责怪,一半倒是在帮他圆场,免得他老子下不来台。
只可惜谢非现在已是魔障在心,听不出冯宾茹一番好意,还道连她竟也向着王二说话,越发地气急败坏,吼道:“多得他?头先在山洞里就看他跟方敬业那狗贼眉来眼去的,谁知做的什么勾当。”
王二做贼心虚,不清楚他是随口胡说,还是真的发现到自己和方敬业之间会意的眼色,这要再让他说下去,虽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自己这一番心思就白做了,不但不能在冯宾茹面前讨个好,说不定还弄巧成拙了。
王二念头转过,倒省起一事,当下冷冷道:“谢大哥你非要这般言语,我王二也不与你争,至于说到与姓方的勾结,倒要问问谢大哥,冯老伯他们的身份来历,姓方的是怎么知道的?”
谢非心中有鬼,闻听此言,登时面如死灰,再无任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