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兵丁果然是训练有素,工夫不大已从各屋出来,或提或扛大小包裹,基本上除了频儿和冯宾茹的私己物件,尽数打包搬出,看来这帮弟兄是没少替长官干活,经验甚为丰富。
王二大奇,难道李援义会隐身不成,困惑之余飞快的在各房间穿了一遍,并没发现李援义的踪迹,多半是见机不妙从后窗溜了。王二暗松一口气,踱步出来,却发现频儿不知何故与兵丁争吵起来,桌上碗筷也被掀得一地都是,幸得冯宾茹从旁拉开,赵更年、冯天长二人在尴尬地搓着手,时而喝斥手下几句。
王二不知缘由,只得对着兵丁呼呼喝喝假作恼怒道:“哪个王八蛋这么不开眼?敢欺负我频儿!”
他不开口还好,一说这话频儿竟“哇”地哭将起来。
众兵丁神情闪烁无人敢言,赵更年把王二拖到一侧轻声解释道:“兄弟们也是开心过头,见东西都收拾停当,便唤二位姑娘一齐过去,频儿回说要把碗筷洗好,不知哪个多嘴说了句那边什么都有,这破碗还要来干甚,哪曾想频儿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变了,直骂兵丁混蛋,偏偏老冯这家伙不识颜色,还道频儿仍在说笑,便又插了句新家的碗比这些可好得多,结果频儿当场就把碗筷掀翻。”末了朝东大街方向扬扬脖子,问道:“频儿是不是不喜欢那边?”
王二闻言大致明白频儿为何发作,心下暗自叹气,却又不便明言,拍拍赵更年回头去劝频儿。
频儿自幼孤苦伶仃,义父李援义不过是个莽汉子,又终日在外漂泊聚少离多,师傅虚若师太虽是性子慈祥但督促练功甚紧,可怜的丫头实实在在享受的关爱并不多,来了这里,与王二住了这屋,不知不觉倒把这当家了,屋里的常用物件几乎都是频儿一手摆置,用的这些碗筷更是她花了心思挑选的。
本来王二头先提及搬家,频儿心中不舍已有些不高兴,偏生有人说她碗筷不好要丢掉,叫她如何不恼,所谓炊烟人家,厨房之中有了碗筷才是家的模样。
这般女儿心思,寻常人家可能不觉得什么,王二与她境遇相似,如何不知,只不过此屋是王二亲手租的,便少了像频儿般家的感觉。
频儿抽泣着蹲在地上捡拾散落的碗筷,残羹剩菜搞得满手油污,冯宾茹在一旁苦劝无用。
王二瞧着心酸,怒从胆生,点着众兵丁恶声骂道:“他娘的都是死人呐!还不帮手捡起来!”
众兵丁从未见过王二发这么大火,又看频儿哭得伤心,不敢多言纷纷弯腰去拾,却听频儿尖声叫道:“走开!不许碰我的碗!”
频儿一急,手上沾有油污滑腻,好不容易拾起的几个碗碟“咔嚓嚓”掉地上又碎了,频儿伸手去捞,已是迟了反被碎片划破手指,望着一地的碎碗,频儿也不知道疼,任由血口淌流,一把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兵丁们甚是尴尬,起身不是蹲下也不是,无奈地去望王二。
冯宾茹冲赵更年抬抬手,示意他带人先走。
众人兴冲冲而来悻悻而去,仍是不明白频儿好端端的怎的说翻脸就翻脸,暗自猜测可能是因任仁瑷之事在跟王二耍花枪罢。
王二扶起频儿,冯宾茹打来一盆清水帮她小心清洗伤口,又找来棉纱包扎好。
频儿闹了这一会儿,此时倒安静下来,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地下。
王二一边让冯宾茹打扫满地狼籍,一边轻拥着频儿,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腰间,轻言细语道:“傻丫头,这儿是租的房子,迟早都是要搬的。”
频儿仍是不语。
王二又道:“碗碟烂就烂了,咱们一会去买,保准全部一模一样的。”
频儿气道:“那边不是有好的嘛,还买来干甚。”
王二有心逗她,故意提高音量道:“有好的又怎么样,一会咱们过去,首先到厨房把所有碗碟全扔掉,然后再向所有人声明,以后没有咱家频儿的允许,谁都不准踏入厨房半步。”
频儿破涕为笑,低声囔道:“谁稀罕!”又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王二见她终于肯笑,用力摇摇她的头,大声道:“我稀罕!”
好歹是把这丫头哄转过来,亏得是频儿性子来得快去的也快,又自觉有些理亏,好端端的让赵更年他们闹了个没趣,否则,还指不定得花多少工夫了。
冯宾茹却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俩,王二初始察觉到还有些得意,以为冯宾茹对他有了意思,一转念才省起,多半是触情伤情想起了谢非那小子,可别这里刚完那边又来什么动静,王二忙松开频儿,掩饰着干笑几声,直叫二女回房拿好自己物件,准备过东大街去。
冯宾茹这才惊醒,拥着频儿快步进了里屋。
王二头前带路,三人直朝东大街而去。
堪堪进门,任仁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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