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安是繁华的,人太坏,丢脸了给长安,魔鬼!他是魔鬼!”
偏有“爱国”的大唐人士觉得受了侮辱,大声驳斥那夷人,“大胆!番邦蛮夷,竟敢口出狂言,辱我泱泱天朝。”
那夷人见话者气势汹汹,有些胆怯,急忙解释道,“我的话不是说你,长安人是魔鬼,那个!”本来中原话就不够利落,一心急,更是不知所云,早有波皮耐不住,趁着人乱就给了他一嘴巴。那夷人被突然袭击,又气又急,找不到下手之人便对着人群瞎划拉一圈,“魔鬼!你!你!你。。。是魔鬼!”原本之意大概是要指打他之人,结果点来点去不敢确定,嘴里却“你”个没停,给人感觉便不免是在骂当场所有人等了。
这还了得!我巍巍大唐万国来朝,尔等小小蛮夷竟敢当众挑衅!
打他个狗日的!
不知谁喝了一声,顿时群情愤涌,没想到那几个夷人话说得不利落,腿脚却甚是利索,没等众人动手已跑得无影无踪。没了目标,人们不免有些沮丧起来,有不甘心者喊道“都怪这没人性的王八蛋,害得咱长安被蛮夷小瞧了”。
众人纷纷把目标转向谢非这个罪魁祸首,正义的力量终于有了发泄的对象。
冯天长和刘一海反被冲挤到一旁无事可干了。
直到巡城兵丁闻讯赶来,挥拳痛击“王八蛋”的街头勇士们才作鸟兽散,纷纷落荒而逃。
为首小校正是王虎,兵丁们搀起谢非,冯天长、刘一海放眼望去,着实吓了一大跳,挺俊的一个小伙子,愣被打得快不成人形了。
看来这帮街头勇士动起手来,并不比什么东宫六率、十二卫军的兵丁要差。
王虎忙上前参见,顺便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冯天长茫然道:“不大清楚啊,这小子滥赌,欠了我与刘将军一些银俩,我与刘将军上门讨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说上几句话,一大帮人便围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动上手了,想是这小子欠人钱财太多了罢,说不定那些人都是债主来的,我与刘将军想拉开都来不及,险些连我们也被一块打了。”
王虎闻听,照着谢非就是一脚,“他奶奶的,没钱就别学人去赌呀!”又冲冯、刘二位将军嘿嘿笑了几声,这才押着谢非要告辞。
谢非此时已基本只剩下半条人命了,被那王虎踢了一下,丝毫没有痛的感觉,只是本能的不停的抽搐着。
刘一海省起王二所说“别搞出人命来”的话,便冲着王虎道:“回去给他请个大夫,待他好些赶出长安城就是了。”
王虎应了声,领着众兵丁快步而去。
王二此时乐得已趴在茶桌上起不来了,这戏太他娘的精彩啦,尤其是后半场,哈哈。。。。。。呆会等老冯他们上来可得问问,那几个黄头发的番夷是不是他们花钱雇来的。
正琢磨着,冯天长、刘一海蹬蹬蹬打楼下上来,乐呵呵到了跟前,未等落坐,王二却站起身来,一本正经恭恭敬敬给他们辑了个礼,二人一愣,没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忙道:“王兄弟这是干嘛?
却听王二学着戏文里的语调道:“小弟非敬二位兄长,乃敬二位之才。”
冯、刘二人闻言相视一眼,禁不住大笑起来。
此等乐事,用以送茶未免有些浪费,自是要另觅所在,谈笑于美酒中,方慰心中快意!
兴奋之下,王二把出门是任仁瑷“少喝酒”的嘱咐,直接就去了个“少”字,好一通推杯换盏酒肉穿肠,待回至家中,又是一副醉猫模样。
任仁瑷气恨之余,不免有些奇怪,为什么王二每次喝得醉熏熏的,都能自个摸着回来?
为了给王二长点记性,任仁瑷愣是喝令频儿等人不准扶他进屋,栓上大门,让他趴在院里吹吹风。王二倒没啥意见,反正一趴下就睡过去了能有啥意见,直到被冻醒,这才把门拍得“咚咚”响,高呼“哪个偷了我的被子”,方被拖入睡房。
次日说起此事,王二是坚决否认,频儿在一旁学他模样高呼“哪个偷了我的被子”,王二才尴尬的干笑几着再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