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狄府。
当王二站在范氏面前时,终于明白什么叫风流顾盼了。平心而论,论身段论样貌,范氏自是不及冯宾茹,可是,冯宾茹明艳有足,范氏胜在媚态入骨,虽是脸色有些苍白,却更具扶风妖娆,人妇的味道更是让王二明了什么叫少女,什么叫女人。
狄仁杰看在眼里,心中一阵难堪,当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王二那一副小孩发现糖果般的谗样,委实与其堂堂钦差大人身份不相符合,不过想想这位爵爷青春年少,有这个心思倒也正常,只要举止别太过分就算是没丢朝廷的颜面了。
这些天来,终日提心掉胆的,寝难眠食不香,生怕漏了行踪遭来暗算。狄府虽是暂安其身,终保不得一世平安,谁知道哪一日祸从天降被人谋害。
眼下这厮,虽是年纪不大又一副色授于心模样,却是京都来的钦差,房遗则的背景又不是不知,最后一线生机怕也只有落在这小色鬼身上了。
范氏阅人无数,王二这种童子鸡,心里转的什么念头如何不知。
其人本就浪荡,又是性命关头,未曾开言媚眼流盼,微微福身道:“妾身见过爵爷。”
娇滴滴莺啼般丝丝入耳,王二慌忙伸手去托,“免礼!免礼。。。。。。”总共才说了四个字,已在范氏手背飞快摸上三把,柔若无骨的感觉险些让王二站立不稳。
若不是冯宾茹在一旁故意咳嗽几声,估计这厮当场就能趁势把美妇揽入怀中。
范氏端了端身子,道:“爵爷可得为小女子伸冤呐!”
王二吞了吞口水,胸口拍得“叭叭”响,“小娘子放心,有我在,一定为你作主!”,可惜太过于表现英雄豪气,下手未免有些重了,直捶得胸口发紧,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气概不免显得差了些。
冯宾茹直恨不能一脚踢飞这一对狗男女,暗骂王二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个寡妇至于这样嘛。
向来都是王二巴结于她,尤其是这一路行来,王二极尽其能百般讨好,冯宾茹虽说不上芳心暗许,但已视之为理所当然,现下突然见王二旁若无人般色态尽显,不由得生出些许被冷落来,自然是没了好颜色。
王虎在身后却是大为羡慕,恨不得此身即为王二,那怕就一时半刻也好,少不得也可上下其手,好好摸上一摸。
只看得狄仁杰暗自连连摇头,不过转念思来,说不得亦是好事,就冲王二这副德性,无需再担心他不会倾心尽力相助于己了,至于他二人眉来眼去的,又不关别人事,只要钦差大人身旁的女子不翻醋缸闹将起来便好。
不过老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没的太伤朝廷尊严了。
狄仁杰干笑几声,道:“慕夫人,还请将账簿之事再向爵爷详细说上一说。”
昨夜虽是已和王二提过,但由范氏亲口道来,总要更详实些,另外,狄仁杰亦有其目的,便是怕范氏之前对自己有所隐瞒,说不得能得到点新线索了。
范氏应喏一声,道:“那账簿妾身亦只是听那白眼狼提过一次。”
所谓白眼狼自是指房遗则了。
王二总算是勉强恢复了平常模样,收拢心思听她言道。
狄仁杰接口道:“你不妨将那日之事重新描述一遍。”
范氏道:“那日,天还没黑,他便找上门来,一身的酒臭,进得房来,也不管大伯大嫂在厅中,二话不说就要。。。就要。。。。。。”
王二脱口而出,道:“就要怎么?哎呀!”
已被冯宾茹狠狠一脚踢中。
范氏也不知是真抹不开脸还是假害羞,低吟一声微微别过头去。
狄仁杰暗道王二荒唐,出言喝住范氏,“休得胡言乱语,只挑紧要的说。”
王二差点没道了声“老子问的不就是紧要关头么”,终是自觉也不妥当,总算是将话强咽落肚,装模作样道:“是了,是了,说账簿。。。账簿。。。。。。”
范氏瞥了王二一眼,应声道:“是!”,紧接着道:“妾身看中了‘碧玉坊’的一枝玉钗,那白眼狼本是应承要买的,谁知说了好几天都是空手而来。。。。。。”
王二插话道:“那还对他客气啥,赶他出去就是。”
范氏展颜道:“可不是嘛,妾身拼了命要推他出房,终是力有不逮,反被他。。。。。。”
王二笑道:“反被他推了入。。。房?”
范氏不自点点头。
狄仁杰也懒得出声了,大致也明白这位钦差的品性了,王二没说“被他推入床”已是很不错了,便干脆由得他们一唱一和。
冯宾茹哼了哼,考虑到这是毕竟在谈正事,强自按捺住恼怒,掉眼望着房梁只作旁壁观。
王二道:“想必他又应承明日便买罢。”
范氏点头道:“可不是嘛,他指天誓地说明日一定要买。妾身故意激他,说他虽是朝廷命官司马大人,实际上不过是个胆小鬼,怕老婆怕得要死,肯定是所有钱财都被老婆掌管了。”又解释道:“他家夫人可是堂堂郡主呐。”
王二这回倒没吭声,郡主不郡主的跟他也没啥关系,何况此事一早已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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