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如此思来,房遗则虽是气恼,心中倒是淡定了许多,当下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既是一意孤行,下官亦是无话可说。”
王二暗乐,倒是六月债还得快,也来学我撒赖了?却思徐有功去了这许久,怎的还不回来,也不知有没收获,若是空手而回,这一摊事儿又如何收场!
王二下意识地瞧瞧外面,不觉又有些担心,脸上却是不露声色,调侃道:“如此说来,房大人对所有罪状是供认不讳了?”
起初还只是说甚“不治之罪”,怎的一转眼便成了所有罪状了?
房遗则气道:“大人身负圣命,便是信口雌黄亦是无人敢驳!”
王二不愠不火道:“听你意思,好像是说我仗势欺人了?”又转向刘同道:“刘大人,是与不是?”
明摆着就是了!
可刘同却不敢点头,他王二真金白银是钦差大人,要说仗势,自然仗的是万岁爷的势。
这话可是万万不可说的。
但要摇头反对,岂非等于是承认他所言非虚,自己一干人是真心服罪了。
刘同大是尴尬,心中直骂王二十八辈老祖宗,顾左右而言其他,“缚太紧,大人可否松了我等绳索叙话?”
王二果然不是好人,装模作样引手在耳旁作倾听状,老半天才“醒悟”过来,回首喝斥一旁弟兄,“听见没?刘大人说绳索松了,缚紧点!”
刘同一张老脸憋成猪肝色,还来不及出声反对,已被“噌噌”蹿过来如狼似虎之人,各扯绳索一端,相互一用力,险些被把刘同勒得老眼垂泪。
更可恨的是,那两人死死捆扎一番,回转之时,竟是“嗤嗤”乐出声来。
其他官员见状,满是同情之色,却又禁不住各自缩了缩脖子,本能地往后靠了靠。
王二一脸“真诚”之色,“刘大人,松紧可合适?”
刘同恼羞成怒,哪里还忍得住,不禁泼口大骂。
王二把脸一沉,侧首对一旁弟兄道:“给我记下,添多一条辱骂钦差之罪!”又转向刚才拉索两名弟兄,“小小事情都做不好!刘大人都有意见了,还不过去,再紧点!”
那二人使劲憋着,才没放声大笑起来,应喏一声,作势便欲复上前去。
却闻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紧接着有声传道:“郡主驾到~”
以房遗则为首一众官员登是面露喜色,可来了救星!当下齐齐转身高呼“参见郡主娘娘!”
只是个个被缚得实,无法跪下接驾。
来的便是荆王元景之女,房遗则之妻翌阳郡主了。
王二暗叫不妙,钦差这玩意儿吓唬吓唬外人还行,对翌阳郡主这种角色却是没大用处,何况他这个“钦差”虽是不假,但并非受了皇命专门来查并州,刘同等外臣有所顾忌,身为皇室一脉的翌阳郡主翻脸不认这个帐,却是奈何不了她。
王二还没来得及从台案上爬下来,已闻得冷冷一声讥讽,“钦差大人果然好威风!”
王二放眼瞧去,发现这翌阳郡主倒隐隐与那高阳公主长得神似,忆起当日高阳的蛮横,愈发有些慌张,登时低了气势,也顾不得伤口疼痛,蹭地立起身来,恭身施礼道:“王二见过郡主娘娘!”
不说皇室宗亲,单论品阶,翌阳郡主从一品,比他这个闲散忠翊县伯,高得可不是一丁半点,王二哪还敢在她面前摆那点钦差架子。
自有随从去解房遗则绑缚。
翌阳郡主瞧了眼丈夫,自是不无心痛,再看王二时,言语满是讥讽,“头先听得人言,说是有人在都督府对朝廷命官又绑又打,还道是皇帝哥哥御驾亲临,却原来是王大人!失敬!失敬!”
王二“唰”地一下汗就下来了!
扯虎皮做大旗的事做得多了,却没想到这娘们也喜欢来这一手,一上来便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端是叫人吃不消。
总算是王二胆子不小,急智也是有些,情知此时不是和她论是非的时刻,万不可顺着她的话题弱了自己气势,不然的话,不说这条小命便交代在都督府,至少也得灰溜溜滚出并州府了。
王二主意打定,稳定心神,避过翌阳郡主之话不答,只打着官腔回道:“下官初到并州,本当觐见郡主娘娘,无奈皇命在身,不敢有负圣意,待此间公事一了,自当登门谢罪!”
言下之语,咱这是朝廷公务,你虽贵为郡主,却是不该干涉政务!
这便是下逐客令了。
翌阳郡主一怔,倒没想到此人如此口舌,不由得怒上心头,尖声喝道:“放肆!”
王二不及回言,却听有人高呼,“草民徐有功,见过郡主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堂下跪伏一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徐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