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承认薛礼言之有理,但并不等于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问题。
说是逆反也行,争强也罢,毕竟是年少心情,谁都希望自己能做出点成绩给别人瞧瞧。
当然,这一切要建立在自身无甚危险的前提条件下!
至少,目前是感受不到任何将会由此事而引起的危险,所以尽管夜色已晚,王二却没有丝毫睡意,而是热切地等待着欧楷的回到。
欧楷果然没令王二失望,回城之后连水都没喝一口,便直奔王二房中。
“快说说~那老家伙看了信之后是什么表情?”终究不是惯于办大事的人,王二一开口便露出其顽劣的本性。
欧楷抹了抹额头,道:“好家伙,愣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只说给三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再作答复!”,一脑门子湿漉漉的,不晓得是汗水抑或屋里屋外强烈反差而形成的雾水。
王二扔过条干毛巾,犹自不信道:“不会吧?这可是他亲儿子!”
想起原以为可以看到愤怒的嘶喊,结果迎来的却是冷峻的目光,欧楷不由得忿忿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嘿嘿……”说着连自己也觉得有些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似想起什么,道:“公子,我看这几天还是看紧些那扶义丰,指不定那劳什子义慈王会搞什么鬼呐。”
这个倒不用他来提醒,王二一听到“三日后”之类的,第一个便是想到至少这三天内是要加倍小心了,不过嘴里却是满不在乎道:“怕甚!难道他还敢使人来抢?哼!”
欧楷现在也知道他的性子,反正提醒一句就行了,想要当面听他示弱,那肯定是相当的难。
说是三日,结果第二天百济义慈王便差人送书来了,信内语气非常谦恭——孤与犬子断无音讯多日,时时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得了将军书,始知竟在将军营中。百济边荒小国,久慕上国威仪,犬子能得将军教诲,实乃三生有幸,百济上下,俱以为荣。承蒙将军不弃,来日定当后报。。。。。。
不但对扶义丰率人潜入金城、冒犯冯宾茹等事绕过未提,便是关于二国休兵一说,亦是不及只言片语,整个一感谢信!不过在信尾倒是充满诚恳地邀请大唐使团诸人前往百济一游。
王二别提多郁闷了,感觉就像狠狠的一拳击出,却打在软软的棉花堆里,得不到一丝反馈。相反,对于义慈王提出的邀请,却是左右为难,去罢,心里委实是有些害怕,不去呢,又显得自家胆怯了。
有心想去找薛礼拿个主意吧,没的自己找脸来丢!
思起昨日薛礼分析新罗、百济已成骑虎之势,王二是哭笑不得,现如今自己可不活生生一个骑虎难下了么!早知如此,还不如随便教训教训便将那该死的扶义丰一顿,再交由法敏去处理好了,倒省得现下拘又不是,放也不行,端是尴尬得很。
算了,出去转两圈,散散心,回头找个借口让薛礼去交涉罢。
王二连马也懒得去牵,信步出了客舍,循着街道漫无目的闲逛着。
目光所及之处,新罗军士往复穿梭,可惜远没大唐将士那般盔甲鲜明,薛礼说的果然没错,久战之下国力空虚呀!
或是由于战事前沿的缘故,左右行人并不多见,偶尔经过几个,亦是面若菜色惶惶而过,沿街茶馆杂铺多是闭门谢客,倒是酒馆药铺有些生意,却也多是持枪挎刀的军中人士。偶尔闻得嘈杂声,不是醉酒小校疯颠闹嚣,便是巡城兵丁盘查可疑之人,王二一身大唐中土装束,外面批裹着上好的紫貂大裘,除去时有侧目之光瞧来,倒也无人敢来上前骚扰。
边荒小城,自然是比不得中土繁华,何况又是时逢乱世。王二遛哒来遛哒去,仍是瞧不着有甚热闹的地方,便索性在钻入一家勉强有些门面的小酒馆,胡乱要了个酱肘子半壶小烧,自斟自饮起来倒也怡然自得。
小酒喝得挺美,心情不自舒坦了许多。
王二哼着小调遥遥晃晃出到街上,正寻思着是直接回去呢还是再遛一遛,却有两名新罗军士装扮的魁梧大汉靠上前来,一左一右将王二挟住,其中一人低声喝道:“别出声!”
只觉着腰侧一凉,伴随着微微刺痛,毫无疑问是被人用锐器抵住了,王二登时脑袋嗡地一下,刚刚有点上冲的酒意消逝得无影无踪。还真被自己昨晚说中了,义慈王果然差人进城抢人了,只不过有一点却是猜错了,没想到他们抢的不是扶义丰,倒冲着自己来了。
人在刀下,王二哪里还敢有半句言语,被迫在二人的把臂之下,向城南方向而行。
勉强定住心神,王二脑海急转,暗思如何寻得机会脱身。那二人却似早得了吩咐,只一句话便断了王二的念头,“我兄弟二人既是接了这差事,办不成,回去之后全家都是死路一条。”
另...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