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说玄龄公枉自谋断一生,养的三个儿子是一个不如一个。
此时跑来王二府中,除了耀武扬威徒现自家小人嘴脸,还能又什么收获?
吓唬人家狄仁杰?
也得狄仁杰会怕才是,人家奉旨进京候任,闲暇时候来访故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顶多被人取笑不识时务而已。可话又说回来,狄仁杰真要是个“识时务”的人,并州法曹任上亦不会去开罪上官了。
这要换作吴王恪,断是不会做出如此毫无意义的无聊之事!
要报仇泄怨,更得不动声色,口头上沾点便宜又起不到实质上的作用。
狄仁杰倒是态度端正,横竖不能在这给王二府中添麻烦,只作恭恭敬敬状,任由他们兄弟俩轮番冷嘲热讽绝不还口,直磨得二人自己都觉着甚是没趣,咬牙切齿丢下几句狠话气咻咻而去。薛万彻闷声不吭便要随之。
冯立早已气得全身发抖,再也忍不住,挣开女儿拉扯,断声喝住,“薛万彻!”
薛万彻好不容易熬得可以开溜了,被他突然一喊,心中暗暗叫苦,后悔死了今日被房氏兄弟拉到这儿来。
冯立一字一音往外吐,“你今日来此就为了看戏?”
多么希望薛万彻能一口否认,哪怕使个眼色暗示另有内情,只是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好,可惜薛万彻垂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无有任何言辞折身而去。
看来房氏兄弟今日唯一做对的事,便是强拉着与王二有旧的薛万彻到此,彻底使他站在了自己这一方阵营。
冯立哆嗦着向后靠去,伸手胡乱摸着,显是在找寻支撑物,只一瞬间,便似老了十数载。
冯宾茹慌忙护住乃父,朝狄仁杰告喏一声,搀扶着冯立去往客房休息。
客厅便只剩下频儿一个了,狄仁杰正欲告辞,却有下人来报,说是门外有位薛将军求见。
频儿接过名帖,见是薛礼,略略有些意外却是不敢多作耽搁,亲自出院去迎。
薛礼之名狄仁杰亦是有所耳闻,有心一观虎将风采,不觉收了脚步候于厅中。
薛礼本是不善口齿之人,加之频儿虽是两相作过介绍,毕竟不知狄仁杰底细,是以既不去提王二之事,亦不解释自己因刚回长安,一直忙到现在才得以抽空,只是淡淡地聊了几句,直言频儿等人若是平常有甚困难,不妨使人告之,能办的一定尽量帮忙。
旁人听来,倒好似他只与频儿有交情一般。
虽说海东一行,频儿与他混得也算是不错,却是压根没想到眼下这个状况他还能前来相探,心中委实是感激不尽。
狄仁杰一旁静观,倒是省起一事,主动言道:“不知薛将军对此事有何看法?”
薛礼明知故问道:“狄大人所言何事?”
狄仁杰笑而不语只看着薛礼。
薛礼含糊其词道:“薛某一介武夫,不懂朝堂之事,狄大人若是有见教,不妨明言。”
狄仁杰连称不敢,“英国公高第,‘一介武夫’之说,没的太过谦虚了!”
薛礼听他提及恩师李绩,不由得心里一动,凝神注视对方,似要从他眼中分辨出,是纯粹的奉承之辞,还是暗中影射什么。
今日李绩特地使人唤他至府中,问起王二为人如何。薛礼自是知无不言,将自己对王二的感观,包括王二平日所结交的什么人,知道的俱是和盘托出,总结成一句话,那便是“不学无术,爱耍小聪明,对朋友倒还算得上有情有义”。
李绩闻之沉默不语,叹了口气隐隐似有忧虑。
薛礼自是晓得王二落难一事,却不知恩师为何对他有了兴趣,困惑之下出言相问。
原来李绩虽未参与其事,但得知皇上当场将王二拿下,扔进刑部大狱之后却又不闻不问,细细思量,料来皇上虽是一时震怒,心中却并无追究之意,眼下不过是碍于长孙无忌等人之口,骑虎难下。
难下不等于不想下,皇上要想饶过王二,自身是肯定不好开口的,必须要让朝臣说话。放诸朝野,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他李绩了。
若是猜测不差的话,估计这两日皇上便会来问自己对这事的看法了。
英国公李绩为难就为难在这里,即便是要顺着皇上的意思,也须得有个合适的说辞。
倘使李绩为烦的是军务,薛礼自是义不容辞鼎力分担,至于这等事情,却是有其心无其力。不过既然提到了王二,反正也出来了,好歹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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