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身上,有着人类最污浊的情绪。最怯懦的自卑,最伪善的嫉妒,最卑劣的窥探,最肤浅的卖弄……
范程第一次希望自己是自己家那只毒舌大姐,动动嘴皮子,便可以将这群最肮脏的渣滓清理得清光溜溜,一个不剩。
当然,他也可以动动手指,让这些人像癞蛤蟆般臭够满街,可是他不再是初下山的那个无知小子,他已知自己的斤两,有些把戏不能再随意卖弄。
动武是最快的法子,但,恩人定然不允……要不说,若他能做主,当年报恩的方法换成直接给恩人换个脑子,再加个狼心,看谁还敢欺负……当然,这个主意换来大姐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还被老爹修理得金光闪闪……
“之心兄的洞房花烛必然过得很精彩罢?”
这些人渣!范程攥饱了拳,欲在恩人出语招这些烂污之人嘲笑之前,喂每人一顿排头……
“喂,良之心,你不说话,如此看我作甚?”
“对啊,之心兄,你怎不回答?”
“傻子……良兄,你这样……”
“你……”
被烂污之人阻挡在人圈之外的范程迟未听到恩人出语,却听到这群烂污人的追问,而且,语气愈来愈似有不对……揣测不是他的个性,推开挡在自己眼前的烂人一枚,他进到圈内——
这个人是谁?
似曾相识,似曾相识……恩人?不,不喜不笑不怒不嗔的这张脸,不是恩人,倒是,像极了他们家族膜顶崇拜的……观世音?!以那样怜惘那样看透世人心中欲望的姿态,俯望着芸芸众生的观世音……
“……喂,你不说就不说,如此瞪人做什么……”
“你有毛病……”
“算了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走了走了……”
“走了,走了……”
冯孟尝、章子贤等人嘴里犹骂骂不绝,却气弱许多,脚下更似如逃难般般匆匆,不一时,走个干净。
范程盯着他的恩人,不敢上前一步,“恩……”明明知这他不可能是观世音,但他这副模样,他就是没种的怕嘛……
之心却好想哭:好累哦,珍儿说,有人问之心的洞房夜,之心就不笑不说话,只管死死看着,可是,好累喔……不笑好累喔……眼晴不眨好累喔……呜呜,珍儿,之心好累喔……
“恩人……”范程诚惶诚恐,小声凑问,“您……您还给您娘子买木钗么?”
娘子,木钗,会让娘子笑得好高兴的木钗……“买,之心要买!范范,之心要买,不能让人买走喔!”
范程眨着细挑的黑眸,看看跳得如同后院那只最爱追着他吠的阿黄的恩人,仰首向冥冥处默然谢罪:请原谅弟子,弟子适才,将最不该的人看成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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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二夫人,这是怎么回事?”王老爷但见良二夫人露面,将手内一袋物件当即掷她脚下,“王某要得是西山野灵芝,你给得却是家灵芝!王某要的五百斤襄陵丹皮,其中,只有两百斤名副其实,其它全是最常见的普通丹皮!另,桂皮、阿胶、当归,皆有次品……”
“王老爷,您也莫急,坐下来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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