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走完迎来寒冬,由于北方酷寒,鸿蒙帝在初冬时都会南下前往青州,等过完严冬赏完春花才会再返回佛兰。
皇帝移驾随行的人自是不少,一路上仗势恢宏,所经之处百姓恭迎,一片祥和之态。
“想不到,那糟老头子还挺深得民心。”胭脂趴在御辇上向外张望,无聊之下咕哝两句,身后侍女皆装聋作哑,她们什么都没听到。
州与州之间多山路,即使修有官道也不会绕开所有的山避行。
眼见日暮西沉,直到用晚膳的时间,红莲才出现在车辇之上,给胭脂布好菜又匆匆离开,随雨对胭脂是寸步不离,她见了随雨尴尬,只好自个儿躲的远远的。
胭脂纳闷,这人怎么了,最近好像老是在躲着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连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吃么,这一桌菜可就指着她来扫底的。
胭脂招呼众人一块吃,侍女们早已经不推却了,小心翼翼的并腿跪在矮脚桌案前,规规矩矩的吃着。
“啧啧,老规矩,不吃光不许走。”胭脂发话,这些家伙吃的是猫食呀,就夹那么一点。
随雨倒是随意,该吃就吃,胭脂就更是不客气,将佳肴一扫到底。
正吃到高兴处,猛然一阵巨响,大地也晃了三晃,车辇顿时停住不动,胭脂正待要询问出了何事,就见红莲一撩门帘进入辇内。
“前面塌方,道路被巨石阻断,已有士兵前去清理,应该一会儿就能通行。”红莲将前方的情况大致说明一番,要胭脂稍安毋躁。
“嘿嘿,我不急……”胭脂说话间耳际传来数十道破风的咻咻声。
弹指间,车辇被重箭扎了个透,顿时千疮百孔。
所谓重箭乃远距离武器,比普通的弓箭射程远上五到六倍,也更具杀伤力。
那一场塌方,将队伍阻隔成两半,只有行在最后的太子妃所在的车辇队伍被巨石所困。
璎炎兀鎏听闻动静,立即策马赶往事发处,能听到阻隔的另一边有厮杀之声,心急如火燎,忙带头攀上落石,心里祈祷她千万不能出事。
待璎炎兀鎏越过重重阻隔,眼前的景象令他毕生难忘。
满地是被利箭穿透的尸体,独她,一身白衣浸血,仗剑立于其间,释放出淡淡冷然,如雪里红梅冷中凝香。
在那一瞬间,胭脂只能拉过离她最近的竹瑶,带她一同避开重箭,随雨来不及护住胭脂只好就近抱住红莲滚向一旁。
乱箭之后,胭脂回首,眼前的血腥令她愤怒,那几个老是跟在她身后的侍女,正是十六、七岁的妙龄,个个如花似玉,却在正绽放生命的光彩之时突然凋零,化作一缕缕幽魂……
怒炎似一把灼热的剑,将束缚住她记忆的网斩裂,记忆的游鱼纷纷冲破渔网,填满她脑中的空白。
为何她谁也保护不了,守护不住。
安定好竹瑶,铁心竹不顾身受重伤的随雨和红莲的阻止,抽出挂在腰侧的青冥,毅然奔出车辇和那些欲将他们赶尽杀绝的家伙厮杀在一处。
不管那些人是谁,她都决不饶恕。
青冥剑光似碧水幽寒,森森刺人肌骨,她无一招拖泥带水,剑剑毙命,那些人该死,阻挡她幸福的人通通该死。
从来没有一把武器如这把青冥一般,让她握在手里既觉得心寒又觉得心暖,不经意间翦水秋瞳潋滟生波,那个人还活着,这是上苍给她最大的恩赐,可是,他们之间什么时候以‘故人’相称的。
他不要她了么?
心下黯然,她的最后一招如图穷匕见,把她心里的悲凄伤痛尽数释出,令一帮凶徒全数伏命。
她收住招式,同时也止住眼底泉涌,留给身后璎炎兀鎏一个萧瑟的背影。
铁心竹迟疑须臾片刻,回转身抬眼迎上璎炎兀鎏深邃的眼眸,那里有痴、有恋,而且毫不遮掩。
她扬眉展笑一如往昔,眼前人的心意她清楚明了,可是他想要的东西她却给不了分毫。
铁心竹伸手抚上圆滚滚的肚腹,心下骂一句苍天弄人,正值此时璎炎兀鎏伸手将她环住,她身形一滞,却在一瞬之后平复,头轻轻靠上他的肩。
在孩子生下来之前,她做胭脂。
原谅她的无情,她只能为他做到如此。
——————☆☆☆将军太勾魂☆☆☆——————
‘云雨亭’,有权有势之人享乐的盛地,在这里,不要痴心朝朝暮暮,也不要妄想郎情妾意,有的也仅仅是肉体之间的欢愉,软语承欢,柔肠百转只不过是一场虚浮幻念。
在这里若要为所欲为,只需有钱或权即可。
美女如云,众云娥之中,醉卧一位俊朗公子,身形样貌百般讨女子欢心,独那一双阴郁骇人的双眸,让看的人胆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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