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一个人走这条路时,竟是如此的漆黑无比。
游奇顺着原路往回走,如昼的光亮在他身后,被永恒的黑暗默默吞噬殆尽。幸好一弦残月从乌云中挣扎游了出来,他才以免被黑暗淹没到窒息。
不过游奇心跳仍然很快,很慌,很乱。
是因为他心底对黑暗的莫名恐慌。
虽然他从幼时的那次狼劫中侥幸逃的性命,但那寒冷一夜的恐怖经历,却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不过,也导致了比遭受狼吻更加恐怖的记忆、恶梦的开始。
在游奇八岁那年,老实巴交的父亲,为自幼丧母的他迎娶了一个继母。
那是一个能像山里男人一般,杀狗宰牛捕獐子的壮硕女人。不但身形身手让她的男人自愧不如,而且她的性情要比山村的男人更加凶悍。
在山村里,游奇的家境也算得上是最见不得人。一家几口人无论吃饭还是睡觉,都只能挤在一间不大的破旧的屋子里。
初时还好些。但一段日子之后,不光是游奇和大他两岁的姐姐,就连他的父亲都时常被那女人张口便骂,举手便打。在游家,她没有尽到半分母亲和妻子的义务,而完全是一个女王般的存在。
在游奇从狼口中逃脱后的一段时日里,他身上的伤口发炎,大概是低劣的医疗手段的原因,他开始发烧不退,日日夜夜都被高烧烧得迷迷糊糊。
不过他深深知道家里的窘境,于是拼命咬住牙默默的忍住。但是白天还能忍受住病和痛得他,在夜半时却无法控制自己不被恶梦中的黑暗惊哭。
从恶梦里惊醒的他,却马上陷入了另一个噩梦。
被他哭声吵醒的继母,从来没有对拼命忍受病痛的幼小孩子有半分的呵护怜惜,却总会因为睡意被打消而恼怒起来,举起一只连狼狗都会害怕到噤声的壮硕手臂,往游奇那遍体鳞伤的幼小身体上,劈头盖脸的狠狠打去。
游奇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而且已经习惯沉默了的山民,儿子被他后继的妻子痛打的时候,他总是默默不语的将目光转向墙角。
倒是比游奇大两岁的姐姐,总是用自己的同样瘦小的身体,紧紧抱住颤抖不已的游奇,为他挡住这个强壮如男人般的继母的痛殴。
他的继母倒也不挑剔,有个活的东西把她被吵醒的怒火完全消耗尽了之后,她便会再度翻身上床,再度呼呼大睡去。只留下黑暗中在肚子里叹气的父亲,和留着泪遍体鳞伤互舐伤口的姐弟。
后来,幼小的游奇为了姐姐和自己不再挨打,只好拼了命的不睡觉。这个细弱的身体就在黑暗中颤抖着缩成一团,忍受着遍体的伤痛,独自在惊慌恐惧中等待着光明的来临。
那时,黑暗便在他的心里播下了恐惧的种子。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心中对黑暗的恐惧却没有减少半分,而且那让他颤抖的那份恐惧,竟像是投影般的渐渐变大。他没有丝毫的勇气与这个恐惧的影子对抗。就连小时候与恶狼面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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