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不再和他说话,可能身体受的伤比我想象中严重,刚才太紧张没有感觉,现在只觉得全身很难受,越来越沉重的感觉,胸口发闷,腰背酸软,身体越蜷越紧。我觉得,身体里有一部分,沉重如铅块,在向下坠。
两腿间忽然觉得热热的,我低下头,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的身体流失。
我茫然的看到鲜红的颜色,从恒温衣的下摆慢慢渗出来。
红色越来越多,染红了身下的地板。
我恍惚的知道……有什么事情……来不及了。
于长秋惊呼的声音:“你搞什么鬼……苏诺?”
我觉得一股尖锐的痛楚,象是一把刀子在身体里剜刺,然后从身体深处向四肢蔓延开来。
那是生命割离的痛楚……身体的一部分,被生生的撕裂,绞碎。
我真的很胡涂,我竟然没有发现……从上次我能够预知危险迫近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我本没有那种天赋,没有原因怎么可能突然间就有了呢……原来,原因是在这里……
于长秋紧紧的抓着我的肩膀,他试图查看我的伤势,我翻过手来死死的掐住他的手腕。
灼热而珍贵的东西,正从我的身体中离去。我从头至尾都很清醒……也许正因为这痛楚,也许,是因为让我心口鲜血淋淳的,明确的认知。
于长秋从来都平静镇定的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慌乱:“诺,你……你有孩子了?”
不,他没有说对。
……我现在已经,失去这个孩子了。
我恍然听到了飞船接近的声音,慢慢的转过头看向舷窗外头。
巨大的草绿色的飞船象一片带着噩运的云彩,缓缓的罩在了头顶。
是南星云的军队……绿飞龙军团又杀到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分别呢?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能破坏的已经都破坏了,能失去的也都失去了……现在无论再发生什么事,对我来说也已经没有分别了。
于长秋把我抱了起来,我只觉得自己痛的快要断成了两截,身体弓起象一只虾子。于长秋出了那个房间,走的很快。站在光感梯里面的时候,他把我抱的很紧。
“诺,撑住,你要撑住!我带你去医疗舱那里!你不会有事的!”
他还要救我吗?他不是要杀我的吗?就在刚才……他的手还扣在我的脖子上。我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全身都是冷汗。似乎所有的生理机能都到了一个极限,离崩溃不过一步之遥。但是我却始终清醒。我看着于长秋的半边脸,他的下巴,他的嘴唇,他的脖颈……他离我这么近,如果我可以抬起手……就能掐住他的脖子吧,如果这时候我手里有一把小小的激光匕首,就可以要他的命,可以报父亲和云芷的仇。这样近的距离,这么好的机会,可是我却一动也动不了,从鼻尖,指尖和足尖,麻痹的感觉开始向身体其他部份蔓延。我的手指无力的紧紧拢起蜷缩着,连整张面孔的感觉都已经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