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宫乾元殿。
朝会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现在就重要的问题大家仍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天后,突厥惨无人道、背信弃义,屡次犯我边境,藐视我大唐天威,如若这般一味忍让,则更加助长了其嚣张气焰,臣的意见必须倾力一战,消除边境的祸患。”
兵部侍郎魏元忠还在据理力争,他是唯一一个主战的大臣。
他刚说完,吏部尚书武承嗣便从列班中站了出来。
“魏大人这是在耸人听闻,故意夸大其词,突厥侵扰边境是常有的事,他们无非是想抢点东西罢了,并没有占领我土地的野心,如果为此就大动干戈、劳师动众,那么势必造成民不聊生,人心浮动。依愚臣看来当前首要之事乃是请天后登上皇位,继承大统,好让民意安定,天下归心。”
“杀我幽州都督,屠戮边境百姓几千口,这是滔天罪行,武大人却说仅仅抢点东西,请问这种情况都不出兵,难道等敌人把刀架到我们脖子上才出兵吗?”
魏元忠是硬骨头,他才不管武承嗣是天后的侄子,该顶的时候就得顶。
“难道天后登基就不是大事吗?”武承嗣反呛他。
“值此突厥入侵之际当同仇敌忾消除外患才是,武大人竟然不分主次,一味献媚讨好,想置天后于不仁的境地,请问你安的是什么心?”
“你……你血口喷人!”
火药味立刻上来了,这要不是在朝堂上,估计早就大打出手了。
“好了!好了!”武后赶紧出面进行调停,“大敌当前应该戮力同心才是,你们倒好,竟然互相攻击把个人恩怨放在了第一位。”
她看了一下一直还没有发言的武三思。
“三思,你有什么主张,说来听听!”
“天后,以突厥的实力目前还无法动摇我大唐的根基,倒是吐蕃的潜在威胁更大,而且现在主力都调往了西北,朝中也无合适的大将领兵,依臣看不如先缓一缓,等王孝杰班师回朝后再做计较不迟,当下还是请天后登基为好,这样可稳定军心,整肃朝纲。”
“天后,此举万万不可实行,突厥和吐蕃都是我大唐的心腹之患,没有威胁大小区别,想当初突厥也是答应和我们共同对付吐蕃,可最后怎么样,照样和吐蕃联手进犯大唐,所以这两个都是虎狼之国,早晚要兵戎相见。”
魏元忠也是豁出去了,今天掉脑袋也得说服天后用兵。
武后静静地看着她这个侄子,眼神犀利无比,武三思原以为这番话姑姑肯定喜欢听,不料天后竟然沉下了脸,他开始心神不宁起来,连头都不敢抬了。
“张光辅,你是兵部尚书,军事上的事情你应该有所谏言才是!”
张光辅知道武后早晚要征询他的意见,而朝议之前武承嗣已经提前跟他了招呼,要他不主张出兵,同时力劝太后登基,可是刚才武三思的举动让他多了些警惕,看来现在劝她登基并不是时候。
“天后,目前天下的兵马都调往了西北前线,各地折冲府的兵已经捉襟见肘,如果再对突厥发动大规模的反击,势必造成洛阳和长安周围的守卫兵力空虚,一旦敌人攻进来则可长驱直入,势如危卵。所以微臣认为不可贸然发动进攻,应以和谈为主,同时充实边境的军力,以加强防御。”
“嗯!张爱卿此言还是有些道理。”
武后不禁嘉许了两句。
“张大人,和谈有用吗?都谈了多少次,突厥照样还是兴兵来犯,现在我们去和谈明显处于被动的地位,突厥肯定会提出更多无理要求。况且天后已经下诏准备反击突厥,君无戏言,岂能出尔反尔?如果照你所说与突厥和谈,那只能让天后失信于天下,同时也会让百姓寒心。”
魏元忠不依不饶,尽管是他的顶头上司,但是只要反对出兵,那他肯定会死磕到底。
“元忠!依你之见与突厥死战又如何,我们有必胜的把握吗?”
张光辅非常恼怒,刚才天后夸了他两句,心里正得意,不想这个搅屎棍又来了。
“胜可战,不胜也得战!”
这家伙看来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
“你这么说就是在拿前线数万将士的生命当作儿戏!”
“大人,将士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谓死得其所,如果贪生怕死一味求和,只能将我大好河山葬送掉!”
“你是在说本官贪生怕死吗?”
这一个战壕的人眼看着也要掐起来了。
“罢了!都不要再吵下去,元忠说话不可无礼,同朝为官树敌太多是大忌,明白吗?”
“微臣情急之下口无遮拦,请天后责罚!”
武后又扫视了一圈,看见杨再思一副谦恭卑微的样子。
“杨再思!你身处宰相之位,当以国事为重,尽心替哀家分忧,却为何到现在不发一言?”
“回禀天后,魏大人慷慨陈词实在令我感动,可惜我这把老骨头没用了,如果再年轻几岁定然赴沙场杀敌报国;两位武大人的话如果换个角度看其实也有道理,最起码他们是忠心可嘉!”
“你这话跟没说有区别吗?”
“愚臣昏聩无能,请天后治罪!”
“老狐狸!”武后心中暗骂了一句,她知道这杨在思是官场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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