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怀里。
梦生知道,这是陈露把他当成组织,是对组织的信赖和亲切的举动,而不是对他个人的感情。
梦生轻轻拍着她的肩头,抚慰道:“组织派我来解决你的难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陈露离开梦生的怀里,掏出手帕擦干了眼泪,又莞尔说:“刚才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梦生请她坐下,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陈露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小口。
梦生说:“你向上级的请示报告我们收到了,但是,鉴于你的工作尚未完成,没有批准。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我就是为处理你的事情而来的。”
陈露脸上呈现出忧郁的神情,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用修长白皙的的手指放到嘴边,梦生为她点着了火。
陈露深吸一口烟,徐徐吐出,说:“我被当作汉奸,亲属和朋友都疏远我,在上海我每天只能和那些汉奸虚与委蛇,没有人能听听我的心里话。”
“既担心被敌人发现又要承受所有人的指责……每天清晨醒来,我都要对自己说,我是汉奸,我是汉奸,我要说汉奸话、做汉奸事!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我又对自己说,我是共产党员,我是做地下工作的共产党员,我要完成党交给的任务……”陈露的眼泪止不住的淌下来。
“你的苦楚组织都知道,你的工作很出色,新四军利用你提供的情报在与日寇的作战中始终处于有利地位,狠狠地打击了敌人……”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我的工作很重要。但是,这种生活我真的已经厌倦了,我想回延安,哪怕是直接上战场,也好过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陈露握住梦生放在桌子上的手,像是抓到了救命草:“请帮帮我吧……”
梦生怜悯地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沈樱,沈樱是不是也曾经挣扎在黑白两个世界呢?女人最痛苦的是在于不能生活在阳光下,女人就像花朵,藏在阴暗的角落就会枯萎凋败。
梦生拍拍她的手:“我一定会帮你的,请相信我!你先回去等着,我向上级说明你的情况,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陈露感激地说:“谢谢你,谢谢你……”
送走了陈露,站长闪身进来,问道:“谈的怎么样?”
梦生没有答话,站在窗口,盯着陈露离去的背影。
褚岳任说:“不怎么样,看来她是真不想再干了!”
“那怎么办?”
褚岳任恨铁不成钢地说:“她现在回到边区等着她的只有纪律!政治生命就此结束!谁会再信任一个临阵退却的逃兵!?”
“她做这个工作有多长时间了?”梦生忽然问道。
“她在李士群身边工作了有四、五年。因为前几年经常能在报纸上看到她和李士群出席各种活动的报导。我想,大概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工作了吧!”站长回答到。
“四、五年?”梦生有些疑惑,“早过了适应期,应该是位老情报了,怎么会突然觉得有压力?”
梦生想到了什么,对站长说:“你立即给特情局总部发报,要魏小去中央社会部调查她的社会关系,特别是询问她有无丈夫或恋人!”
“是!”
第二天,魏小回电,陈露有一个恋人,是目前在延安工作的一名军队高级干部,没有任何问题。
“女人在爱情来临时会本能的选择逃避”梦生忘记了这是谁说过的话,但是觉得有道理。
梦生对站长吩咐道:“你派人全天候监视陈露,要特别关注她身边的男人!”
“我们没有权力调查社会部的同志吧?!”站长提醒到。
“我认为有必要的事就可以做!去执行吧!”
通过一个星期的跟踪调查,果然发现陈露身边有一个男人。据跟踪人员讲,那个男人好像在追求陈露,经常往陈露的办公室送花,而且有时在陈露下班的时候等在外面送她回家,他们还曾一起去饭店吃过两次晚餐。
梦生又下令调查那个男人,站长动用了警察局中的内线搞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身份。站长向梦生汇报说:“纠缠陈露的男人名叫‘季雨’三十五岁,未婚,是上海小有名气的作家,现为‘沪舆日报’的主编,他因倾慕陈露的才华而追求陈露,但陈露一直没有理睬他。据说他最近在向陈露求婚。”
“有什么政治背景?”
“没有任何政治背景,既不是汉奸和亲日派又不是重庆方面的人,是个纯粹的文化人。”
陈露现在的问题是独自一人在敌占区工作使她对温暖产生强烈的向往,季雨的出现使她既渴望又不能接受这份感情。他不愿意见到陈露回到边区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受到冷落甚至是怀疑,更不愿意见陈露重复沈樱的悲惨结局。梦生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思考着如何将这个女人解脱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