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去,魔教便会放过他。
果然,三天后,翦忧被关进了这洞穴中,洞穴里原本的尸体被清理,他躺在石床上静静等待着行刑的时刻。但他不甘心如此死去。他写了这封遗书,他知道翦恒迟早有一天会接手这个工作,很可能会看到这封遗书。
但他没想到,在翦恒担任这任务前,先一步重蹈覆辙,踏上了他的老路,当上了叛徒。
平生看到此,心里已是凉了一片。她忽然明白,自己就是当年的翦恒,只要有她存在,翦恒的生死对魔教来就一文不值。但如果没有她呢?翦恒还是翦氏一脉的唯一传人,还是魔教的护法,魔教会保他!
“六娘……”平生已从震惊中恢复,看这水如幽的背影,叫道。
水如幽回过头,笑道:“怎么了?”
平生犹豫起来。这些事情该不该问水如幽?她会发现端倪吗?水如幽是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水如幽八面玲珑,否则也不会坐上现在的位置。她走到平生身边,轻轻搂住了平生,:“平生,一个人承担一切,很辛苦吧?”
一句问话,让平生泪如泉涌。
辛苦?何止是辛苦!
那些麻烦也就罢了,平生从来都不是什么胆、怕麻烦的人。但那种心里的空虚却像是一只巨兽,不断地吞噬自己。
若是再有贼人将她绑了去,可会有人为她血洗贼窝,义无反顾地来救她?这世上怕是永远不会有第二个“翦恒”如此待她。
王守财如何关心自己,中间都是隔了个翦恒。他的确为平生考虑很多,可是更多的是一种义务。
平生突然发现。她来到此之后只有翦恒一个依靠,唯一一个如亲人般的存在。而他,现在生死未卜,平生却无能为力。像是任爸爸死时一样,平生可能见不到翦恒最后一面。
水如幽一句话,让平生的脆弱暴露在空气下。她身子颤抖着,抱住了水如幽,终于失声痛哭。
水如幽轻轻拍着平生的背,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另一张脸,也是这样流着泪,扑倒在自己怀里。心中一痛,水如幽搂住平生的手一紧,手下是温暖的身体,不是那冰冷的尸体。
水如幽吐出一口浊气,,捧起平生的脸,擦去她满脸的泪痕,“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水如幽的声音轻柔,带着蛊惑的味道,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很温柔很温柔。
平生抽泣着,气息不稳。
一直站在旁边的欧阳明感觉到水如幽瞥来的目光,脸一冷,硬邦邦地道:“我去前面看看,你们两个慢慢废话吧。”完,的身影进入林子中。
平生停止了哭泣,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水如幽。
水如幽温柔地笑着,帮平生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才开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
平生垂下头,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道:“六娘可知道灵薇山庄?”
“知道。那里可都是美人。”水如幽笑笑,拉着平生坐到了一棵树下。
“那你也知道魔教吧?”平生捏了捏拳头,紧盯着水如幽的双眼。
水如幽眼中多了丝讶异,“当然,你问这些是……”
“那你……如果魔教进攻灵薇山庄……”
“这不可能。”水如幽倚在树干上,斩钉截铁地道,“魔教不会主动进攻灵薇山庄。”
“如果呢?”平生身体前倾,焦急地问道。
水如幽看了平生很久,方才皱眉道:“如果是这样,灵薇山庄必定是要覆灭的。”
平生松了口气,坐在水如幽身边,定定望着天空。
水如幽看着平生冥思苦想的样子,有些犹豫,还是了出来:“这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正派魔教都不得对灵薇山庄出手。而灵薇山庄治病救人,也不过问是正派还是魔教。”
“这么,这灵薇山庄是中立门派?”平生扭过头,万分疑惑。既然是中立门派,那为何翦恒和柳馥槿的事情会闹得满城风雨?
水如幽苦笑道:“原本是这样。不过灵薇山庄现在的这位庄主——玄清师太——更偏向正派,所以……”
平生柳眉倒竖,“她违约在先,那魔教怎么就不可以去进攻灵薇山庄?”
“只是倾向于,并没有站出来表明立场,大家心照不宣,谁都……”
“连‘灭魔’都参加了,还没表明?”
“什么?!”水如幽脸色一变,抓住了平生的手,“你什么?‘灭魔’都参加了?灵薇山庄参加了‘灭魔’??”
平生手臂一疼,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六娘不知道?就上一次的‘灭魔’,灵薇山庄参加了。还有个女弟子,叫什么……闻人……”
“闻人晓璟吗?”水如幽眉一挑,问道。
平生多看了水如幽一眼,头。“对。那个什么玄清师太是为了师……柳馥槿的死,去报仇的。”
水如幽闻言,脸上闪过鄙夷的神情,慢慢松开了手,坐了回去,“那个老太婆真是疯了……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