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看过楼兰车队入夜郎之礼,容峥的脸便一直像抹着锅灰,心情看起来十分的恶劣,只怕城下一幕给他的打击甚深。
苏小小几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容安毕竟大了,总不可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他二人相依为命相伴长大,虽感情深厚,因此上,总也有妨心的时候。
故此,苏小小不得不好一通安慰。
诸如时势所迫,不过做戏为之,抑或显得亲厚,方能除去容安受疑之苦,再者不如此,她亦不能万全。
容峥听得几许,终究入耳多少,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是日,辰时,二月已过,春风料峭入城,好容易盼来个毒辣的太阳,却又夹杂了一点小雨,苏小小闲来无事,正疑惑钦天鉴会如何评判这场雨,夸叶巧巧就送来一个急报。
“他们来信,后日约在驿馆后方的福来酒楼里相见!”
“福来酒楼?”容峥座下像装了弹簧似的,蹭的一下蹦了起来,“可有说过哪房哪门?抑或有何暗号?”
夸叶巧巧瞧他着急的,不由得好笑,“他只说福来酒楼,我想他身边能人众多,必定是咱们往哪儿坐,他都能看见的,因此倒也不急什么。你只管压压你的脾气,否则到时若像缺了口的包子——露馅了可如何是好?”
容峥郁闷地坐下来,苏小小赶紧站到他身后,按住他的肩膀,叹道:“我知你的意思,这都城到底危险,但好在他们比咱们安全得多。”
安心瑶也道:“咱们只怕不要牵连他们就好,你且暂放一放心,想想后日该如何去见方是正经。”
容峥无奈,当即也只好忍下,沉思半晌,将都城之路在脑中过了一遍道:“驿馆周围必定有夜郎将士,这一趟不可人多,我自去便可。”
“你想从那里的街道过去?”苏小小忖度道:“也非不行,只是那里也有好些将士,这次看守驿馆的人都是呼延庭手下,还是小心为上。”
方尤瞥他们两眼,淡淡一笑,“这点小事,也轮得到你们如此谨慎?”
几人都是一愣,不解其意,夜郎驿馆放着楼兰使臣,自然是要派重兵把守的,怎么不该谨慎吗?
安心瑶默了默后却突然明白过来,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哎呀!我怎么忘了,二姐的易容之术可是十分高超啊!”
易容之术!
苏小小瞬间来了兴趣,往日看电视上那种直接换了一张脸的易容术,心中便十分嗤之以鼻,还不如假体和化妆术厉害,但在这个世界扎根越久,她就明白无所不可能。
“可将人易容成另一个人吗?”苏小小拉住方尤的胳膊,“二姐你快试试吧,我可好奇着呢!”
倘或真有如此效果,那她们不是想出门就出门,再也不用躲着藏着了吗?
方尤一眼便看清她的想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易容也需时间,你当是吃饭喝水?这会儿给他换张脸,稍后便不好卸了。”
苏小小眨眨眼,有些可惜地同夸叶巧巧对视一眼,“那就只好等到后日了。”
居无何,二人便心焦火燥地等,好不容易等到后日,才吃了早饭,便趁着安心瑶牵制莫志飞的时候,和方尤一起躲进屋里。
莫府之人皆之,苏小小因为“拔毒”而体虚力弱,常需方尤调养推拿,容峥也常端热水汤药在外,因此并无人关注。
等容峥端着热水进来了,方尤才叫他坐在镜子面前,先梳了个公子哥儿的发髻,而后拿出药水在他脸上抹来抹去,又用不知是面皮还是什么东西往脸上贴。
竟真地给他换上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你是要去见楼兰使者,倘或不小心被人发现了,那小厮装扮必定惹人起疑,倒不如公子打扮。想来楼兰使者对夜郎充满好奇,结交一个公子哥儿也不是什么奇事。”
容峥盯着镜子里面容大变的人,回头看向苏小小,“这张脸可比那小厮强,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