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方的山道上尘土大起,显然是有大股人马正在向白杨谷前进。范用吉脸色大变,也不发话,转身带着亲兵大步下山。他手下的军兵也缓缓下撤,离开了白杨谷抢占住了山谷外的大片空地。
现在他们从包围者的角色,突然间变成了可能被内外夹击的尴尬境地。
山道上出现了南朝的骑兵,一共有二百多骑作为整个大军的先导,后面源源不断的是举着大小旗幡的步卒和推挽战车,举在队伍最前方的将旗上书写着荆鄂副都统郑云鸣的名号。大军慢慢的朝着已经在坪地上展开阵型的三千蒙古军兵开进。
将射军的弓箭手开始朝着敌人的侧翼射击,为己方的展开进行掩护。也就是军中传说的射住阵脚。宋军将独轮竹将军炮车一字排开,巨大的盾牌一面挨着一面组成严密的盾墙,朱红色旗帜在风中翻卷,架在阵前的鼓车开始擂鼓,震慑心魄的战鼓声回荡在小小的山间坪地上。
范用吉的部下阵势略微有些混乱,“是郑云鸣!是竹将军!”的窃窃私语在队伍里到处传颂着,对于土龙军严明的纪律、出色的战术执行力和火器的巨大威力,均州官兵早就有所耳闻,如今见到对面军容之盛,刀矛耀眼,旗帜分明的模样,当下气势短了一截。
此时就见荆鄂军阵中旗号闪动,一声悠长的号角在鼓声中扬起,前方的战车和大盾推开,数十名骑兵在一名黑甲将领的率领下冲出大阵,正面迎向范用吉的大军。
范用吉部下的一百多骑兵飞快的从两翼赶来准备截杀这一小队骑兵,但那黑甲将领行动非常迅速,还没等两翼的敌骑靠拢,就先自撞入范用吉军左翼并不严整的步兵队列中,一面范用吉军队的大旗旋即倒下,军队的阵势开始混乱。
几十骑人马大声呼喝,淹没入三千蒙古步军中。白翊杰站在山上远远的眺望着,尘土飞扬的战场上很难看清楚那几十骑宋军的具体位置,等烟尘稍稍消散之后,宋军的阵中响起了漫天的欢呼声,几十骑人从蒙古军阵中又冲杀出来,为首的黑甲将领腋下夹着一员敌将,他身后的骑兵手中拿着范用吉军的大蠹,身后没有一个人敢追击,轻松的回到了宋军本阵。
清凉伞下的郑云鸣大声喝道:“均州的范用吉,徒有虚名!这纸糊的阵势吓唬的了谁!”他将手中的马鞭向前一指,高呼道:“全军进攻!”
震耳的喊杀声中,一千人一个的步军方阵开始向前推进,白翊杰在山顶看着,即便是千人的大阵型,荆鄂军依然能保证阵型完整和脚步的一致,看得出平日里的训练郑云鸣和他部下的将领们花费了多少心血。而在如此严整的步兵阵列面前,范用吉队伍的两翼开始后人临阵脱逃。
范用吉部下的亲卫将校们大声斥骂着,押队的老兵开始斩杀那些逃跑的士兵,但随后宋军推在前方的竹将军开始开火,一轮射击之后范用吉的军兵更是胆寒,许多人手中的兵刃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地上。
振武军的先锋步兵发出雄狮咆哮般的嘶吼:“大义在我!”挥动长矛和敌军绞杀在一处。
方一接触,范用吉军的左右翼就开始崩溃,不光是后队的新兵,就是前方用来押队的老兵也开始丢弃军器狼狈逃命。
郑云鸣望着远方范用吉和部将们仓皇而走的背影,摇头叹道:“堂堂孛术鲁久住,如何这样不经打。”
白翊杰却知道范用吉绝不简单,他在北方的时候表现相当出色,数次用奇策拯救金军于危难之间。投降宋朝之后作为均州的留守,治理地方和整顿军队都很有一套。但这一次委实是他小瞧了郑云鸣。一心只为对付魏祖圭的山寨兵,他带出来的只是部下一些二三流的部队,以范用吉对宋军的了解,宋军是不大有勇气深入敌境做如此大规模的进军行动。再则在没有探查清楚敌境中情势的情况下就仓促将大军攻入如此之深,这样的做法其实是严重违背兵法运用的基本原则的。
但郑云鸣这么做也并非没有道理,他赌的是范用吉猜想不到魏祖圭的背后会跟随着宋朝的精锐部队,布置的螳螂捕蝉的局面,一旦宋军大举抄到范用吉背后,范用吉的军马仓促迎击气势自然短了三分。他以秦武带小队振武军骑兵先登敌阵,擒将夺旗,就是看准了敌人先露了怯意,用这样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进一步震慑敌军。果然经过秦武这一次短促的突阵,范用吉的军队士气立刻落到了一触即溃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