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归入制置使司直辖之后,秦武与荆鄂都统司一干人的接触变少了。虽然在出征的时候赵葵依然让他带队和郑云鸣一同行动。但平日里训练和管理军营两军已经分开各自处理,赵葵还时不时的邀请秦武到制置使司中或者招待酒宴、或者处理公务,显然是着力拉拢。
有的时候连荆鄂副都统司的将领幕僚们都对郑云鸣抱怨说似乎秦武已经不再是郑云鸣部下的将军了。
“都是报效国家,不必分彼此。”郑云鸣这样安慰众人。他也明白以秦武的秉性,不是小赵制置三言两语就能拉拢过去的。
秦武看完郑云鸣的手令之后,随即命令一名副将传五十人到来。对陈焦说道:“这些都是我部下的健儿,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动作敏捷的好手,你带去用就是。游击作战最重快速,没有几个身手敏捷的汉子可不成哪。”
他在北方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带着几十个部下在山野中随处邀击蒙古军的经历,自然知道游击作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陈焦拜谢辞去之后,秦武问副将道:“毕参军哪里去了?”
毕资伦在金国是带兵的大将,自从加入郑云鸣的幕府以来。对郑云鸣管理军队提出了很多详细的意见。自与秦武一起管理忠义军之后,更是事无巨细,亲自过问。秦武在北方时尚且年轻,虽然功劳卓著,名声在外,实际上不过是低阶军官。对于如何管理大军,指挥若定,他并不十分清楚,多亏了毕资伦在一旁协助,才使得他将数千忠义军的大小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
但毕资伦在忠义军里所干的事可不仅仅是协助治军而已。
那副将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毕参军一早跟几位营中的将军出门打猎去了。”
秦武眉头一皱,毕资伦到了营中,不是带着这些北方的将军一起打猎就是喝酒,气氛搞的很是热络。毕资伦自然有他自己的算盘,在没有影响到秦武的威信时,秦武不打算出手,况且秦武的身边也迅速聚集起了一些对南朝有好感的将军和一批新锐的年轻将领,这些年轻人对北方的感情比较淡漠,也都钦佩秦武的一身绝伦武艺。
只要忠义军里这种微妙的平衡还在保持着,秦武不打算对毕资伦采取限制措施。他曾经询问郑云鸣当年究竟给毕资伦看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他如此执拗的坚持着自己的复兴大计。但秦武知道,当年北地百万强兵,兼有中原之地也未能阻止蒙古铁蹄的蹂躏,现在一无所有的条件下,想复兴社稷无异于镜花水月。
但毕资伦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当他回到大营面见秦武的时候,脸上欣喜的神色依然没有退去。
秦武放下手中的《左传》笑道:“参军今日心情不错。”
毕资伦看看帐中并没有别的人,喜道:“今日捕获了一名边境上的敌兵,据他讲述,会州还在大金手中!难得皇上罹难二年有余,大金境内还有这等忠义之士!”
秦武微微一惊,问道:“会州现在是谁在守御?”
“是会、兰。河、洮等处都元帅郭虾蟆。”毕资伦说道:“我离开北方有一段时间了,这郭虾蟆是近年新起的名将么?”
郭虾蟆在西北名声鹊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他本是会州的土著,和兄长一起作为地方豪强出仕金国。在和西夏的战争里郭氏兄弟屡次立下功劳,后来长兄战死,郭虾蟆自领一军,和西夏、蒙古勉力周旋,一直晋升到会、兰、河、洮都元帅,知凤翔府事,坚守会州。
秦武说道:“只听说会州郭元帅箭术了得,能在百步之外,射人肋下,百发百中。这等勇将镇守会州,蒙古人一时半刻也拿他没辙的。”
毕资伦恨恨的说道:“只可惜汪世显这厮辜负皇恩,竟然先攻破巩州,杀害了粘葛元帅,又投降了蒙古,不然陕甘一地还可以有所作为。”
“正是如此。”秦武摇头说道:“要是汪世显还没有投降,还可以和会州互为犄角,遥望声援。今汪世显已经投降,必然率领临洮兵马,并力为蒙古人攻打会州。郭虾蟆纵然再骁勇,也已经是汪洋下的一只孤舟了。我想就在这个秋天应该就是他的末日了。”
毕资伦坚定的说道:”此等国家忠臣良将,绝不可以让他就这么死了。”
“你打算怎么办?”秦武问道:“甘陕距离襄阳有千里之远,中间又有关隘阻隔。你打算就这么带着几千人去会州助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