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勇死冲的,我料想抄思的本意是利用反复硬冲打乱思南思人军阵的部署,然后才发力将其阵势一举捣破。”
曲出哼了一声:“这战法未免蠢了点,牺牲这么多大汗的将士不合咱们蒙古人的路子。”
“其实也损失不了多少人。”塔思说道:“人力虽然能支撑。马力也会有底限,每次冲击真正损失的人数毕竟是少数,而反复冲击三个回合之后,战马就需要休息了。那时候咱们换一队人将抄思替下来,继续进攻。”
曲出喘了喘气,说道:“若是那思南思军真能挡得住他三个回合,也算是能战的部队了。咱们再继续跟他们交手,只得加倍小心。”
他说话的时候,前方的乃蛮骑兵呼喝已经停止,第二次突击全面展开。
而这一次的突击毫无悬念的,就像浪花拍打在坚不可摧的礁石上一样,再次被振武军绵密的长矛阵列所阻止。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参与突击的人数更多,冲击的力量更大,所以他们折损在宋军的长矛下的人数也更增加了。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4)
现在抄思只剩下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战马的体能终归是有限的,如果第三次冲击再失败,他们就只能撤下少歇,将出阵的宋军交给其他军马来对付,那样对抄思和他的乃蛮骑兵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
塔思骑马伫立在远处,看着他部下的乃蛮骑兵重新开始结阵,这一次的集结和前两次又有所不同。
这一次分张两翼的骑兵幕明显变薄了许多,更多的骑兵往中央集中,穿着黑色重凯的铁甲战士站在队列的最前面,手中高举起战旗,咆哮声即使是远在后方也清晰可闻。
塔思自然明白他们如此集结的用意。
宋军阵势后不远处就是宽阔的护城河,这一次从正面进行的压制,要将敌人毫不留情的扫数逼迫入河中。自然敌军一定会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来收拢被突击击溃的残兵败将,但短时间内大量的步兵拥挤在城门前,塔思不用细想也知道多少人会因为自相践踏而死,甚至这一次全力的冲锋能够趁乱冲入城中也说不定。
任何军队都不可以轻视蒙古人赖以自豪的突阵。
塔思唯一的顾虑是前方的乃蛮骑兵在数量上会有所不足。因为乃蛮万户的部下本来就不充实,经过去年征伐辽东之战,乃蛮万户实有兵马只能达到七千多帐,而这其中还有一部分留在了后方押运各种军需品和粮食。抄思能够用于和这数千思南思军队周旋的也不过四千名骑兵而已。
如果是遇到一般的宋朝或者金国的步兵队,即便手中只有二三千骑兵塔思也敢于毫不犹豫的朝着二三万敌人步兵发起冲锋。但今次出战的宋军和往常所遇到的宋军都有所不同,在经受了两轮重甲骑兵的突击后,依旧没有发现一个逃兵。士气就像一面阻挡洪水的墙壁,只要中间有一小块崩落下来,在洪水一样的压力下,整面墙壁很快就会土崩瓦解。但反过来的是,如果连一小块都没有崩坏,那代表着这面墙还有余力,有余力承受洪水的下一次冲击。
他益发不看好这一次的最终突击了。
抄思在两翼各自集结了五百名左右的骑兵幕,很显然,这么一点点兵力顶多只能用来骚扰,象征性的突击一阵。真正的压力来自正面,哪里集结了超过三千名带着决死神情的马队,这一次不再整齐列队,而是随意的组成一个庞大的骑兵集团。抄思骑着战马伫立在整个集团的最前锋,他的身后是举着战旗的卫队,披挂重甲的骑兵从后队插上来围拢在他身边,这是多年纵横天下纠合的老兵,是整个乃蛮军中的精锐,他们越聚越多,几乎占据了整个骑兵集团的前列。
即便是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4)
远远在后方掠阵的塔思也能看清楚他的意图,但对乃蛮骑兵准备采用这样的战术塔思略有疑虑。他们显然是准备以抄思附近的一小部分精锐作为箭头,然后整个骑兵大队展开成为锥型队形,利用箭头的强大突击力撕开对方的阵型,最好能够直接突贯到敌军阵势后方,然后回过头来卷击被压垮的宋朝步卒。这是在人数较少的情况下最大化发挥骑兵冲击效果的一个攻击阵型,但抄思的骑兵队相对于宋军来说并不算特别众寡悬殊,这样的突击真能奏效吗?
他还没有来得及派人去提醒抄思,前方突然爆发出热烈的呼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