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耳鸣了,什么声音都没听到。en8.”汝阳起身,丢下一句话,跑回她的房间里,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乔莫栾目光转向那紧闭的房门,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射出两道阴冷的寒光。
红尘嘴角一抽,他怎么觉得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汝阳躺在榻上,屋里空荡荡的,偶尔飘过红尘忙碌的身影,汝阳无聊至极,找他说话,红尘不理她,几次碰他的冷面,汝阳也放弃找他说话了,她也是有自尊的人,才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红尘的冷屁股。
翌日,吃完饭,她又不想睡觉,不是对着冰冷的墙,就是对着窗外。
“欧阳,她最近晨吐很严重,给她开一味药方,让她别吐了。”乔莫栾的声音突然响起,汝阳猛的一愣,乔莫栾的声音,她有好几天都没听到了,心脏微微一颤,竖起了耳朵,想听他说些什么。
自从上次,她听到他有谋反之心,她就刻意躲着他,几天下来,她依旧安然无事,这让汝阳很自觉的知道,乔莫栾不会杀人灭口。
其实她也不会到处乱说,这些事跟她没关系,乔莫栾谋反也好,不谋反了罢,与她何干。
“这是害喜的症状,很正常。”欧阳怀寒取笑的说道,仿佛在说乔莫栾这么大一个人了,连害喜都大惊小怪,鄙视他。
“废话。”乔莫栾停下脚步,瞪了欧阳怀寒一眼,他岂会不知道她是害喜的症状,他只想让欧阳想办法解决她害喜的痛苦。
吃了又吐,吐了又吃,反反复复,他看了都觉得辛苦。
“乔大少爷,你难道不知道,怀孕时期,是不能随便用药吗?”欧阳怀寒双手环胸,乔莫栾这样,会让他怀疑,汝阳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他本来就怀疑,汝阳肚子里孩子是莫栾的,若不是他的说词很合理,这个想法不会那么容易被推翻。
“安胎药不是药吗?”乔莫栾低声问道,目光犀利的从欧阳怀寒身上掠过,在他看来,以欧阳怀寒的医术,有什么病状是他想不出办法医治,害喜也不例外。
欧阳怀寒默了,安胎药能一样吗?
“耶!不错不错,真是看不出来,我们的乔大少爷懂得关心人了?”欧阳怀寒抬手搭在他肩上,打趣地说道。
乔莫栾冷撇了他一眼,在他们四人中,欧阳的个性活泼开朗,他们却都知道欧阳心中永远有一块不能触碰的地方。
他们懂他,所以都不去触碰。
“每到吃饭她就吐,我是觉得恶心。”乔莫栾板着一张冷脸,硬是逞强的说道。
汝阳心里那叫一个火啊!该死的家伙,原来是这个原因,恶心......哼,她看着他才恶心。
幸亏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如果是他的,她一定毫不迟疑的掐死。
“行行行!你是恶心,还真别说,我还真没办法,你就继续恶心。”欧阳怀寒一边揶揄地说着,一边拍着他的肩,在乔莫栾犀利的目光下,接着说道:“药方我是给不出,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给她做点清淡开胃的菜。”
“什么菜?”乔莫栾不耻下问。
“你问红尘。”欧阳怀寒将红尘拉下水,他是大夫,又不是厨师,他哪儿知道什么样的菜清淡一点。
听着乔莫栾问他什么菜时,汝阳心里好似翻倒了一罐蜜,甜意一下子喷涌了出来。
乔莫栾明明就是在关心她,却还要嘴硬否认,汝阳突然发觉,这男人太可爱了。
接下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汝阳听得不是很清楚,听到推门声,汝阳反射性的闭上双眸,装睡。
耳畔传来乔莫栾刻意压低音,和警告的声音。“快点给她把脉,别吵醒她。”
“莫栾,坦白从宽,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欧阳怀寒再次问道,莫栾不是一个轻易关心别人的人,尤其是一个对他无关紧要的女人,如果孩子不是莫栾,他想不出莫栾关心汝阳的理由,难道真是他们怀疑那样这个孩子是古夜的。
古夜跟莫栾,他更怀疑这个孩子是莫栾的。
“不是。”乔莫栾斩钉截铁的回答,抬手揉搓了一下眉心,他就弄不懂,欧阳为什么如此执着这个问题,他说了几次,不是,不是,如果孩子真是他的,他会否认吗?
欧阳怀寒手臂顶了顶乔莫栾的肩,眨了眨眼睛说道:“莫栾,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守密,你就大方的承认,我不会告诉别人。”
“欧阳怀寒,你是想让我将你逐出龙国吗?”乔莫栾忍无可忍了,周身浮起了凛冽如同千年冰封的雪山寒气。
“你太卑鄙了。”欧阳怀寒耷拉着脑袋,不敢再问了,朝躺在榻上的汝阳走去,每次都用这招威胁他,莫栾跟傲真是吃定了他。
他来一趟龙国容易吗?莫栾跟傲是龙国人,他们不热情款待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威胁。
汝阳在欧阳怀寒的手碰到她的手时,睫毛颤抖了一下,也让欧阳怀寒看出她是在装睡,嘴角咧开一抹邪肆至极的笑意。
汝阳没有让自己醒来,欧阳怀寒仿佛故意为之,请脉请了很久,久得汝阳都在考虑着要不要醒来,乔莫栾站在一边,他的注意力没在汝阳脸上,而是在欧阳怀寒把着脉的手腕上。
欧阳怀寒越是把得久,乔莫栾越是不安,他还从来没见欧阳把过这么长的脉。
“有问题吗?”乔莫栾失去耐心等下去了,在听到他的声音,汝阳也屏气凝神,不会是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吧?
千万别这样,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可是改变了很多坏习惯。
阳怀寒随即的嗯了一声,得到他的回答,汝阳差点儿跳了起来,欧阳怀寒握住她的手腕加重几分力道,这让汝阳感觉到不对劲,仿佛欧阳怀寒将一个暗示传递给她。
汝阳沉住气,等着欧阳怀寒接下来的话。
乔莫栾在听到那一声嗯,双手徒然在身侧收紧,低沉的声音有着干涩的沙哑,却依旧遮盖不住里面的散发的霸气。“说清楚。”
欧阳怀寒子夜般的黑眸里闪过一抹精光,放开汝阳的手,趁乔莫栾没注意时,在她的手心上写了一个“没”字,谁叫刚刚莫栾威胁他。
汝阳接受到了,他是在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他卖关子是故意整乔莫栾。
孩子没事让她彻底安心,想到可以恶整乔莫栾,汝阳很期待。
不打算醒来了,以看好戏的心态听着。
“莫栾......”欧阳怀寒犹豫了一下,说道:“去书房说。”
她想看好戏,欧阳怀寒才不会让她如愿,毕竟莫栾才是他的挚友,莫栾娶了她,顶多叫她一声嫂子,况且莫栾表明过态度,他不会娶她。
乔莫栾看了汝阳一眼,还是跟着欧阳怀寒走出房间,这里的确不适合说事,如果欧阳敢耍他,在书房他也好出手,在这里出手,万一拳脚无眼伤了她怎么办?
听到关门心,好奇心泛滥成灾,汝阳心里如爬了一只毛毛虫进去,啃咬得她难受。
她坐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考虑着要不要找个理由去书房,或是躲在外面偷听,想到上次她在林园偷看他跟柳止柔,偷听这个想法,立刻被拍飞。
找个理由去书房,想到上次听到他下属的回报,汝阳再次放弃了,压制住好奇,汝阳又躺回榻上。
满足了好奇心,她的小命就堪忧。
躺了一会儿,汝阳翻身而起,她不能这么懒,她要多活动,对腹中的胎儿有好处。『雅*文*言*情*首*发』
汝阳去院子里走了一圈,目光却时不时的瞄向书房,她听不到书房里传来的动静,如果不是她很能肯定,乔莫栾和那个姓欧阳的男人在书房,还以为书房内没人。
今日的天气偏冷,风也大,汝阳怕吹感冒,就又回到房间里,不知从哪儿找来围棋,黑子白子,棋盘都是小方格,她不会下围棋,但是她可以用围棋来下五子棋。
于是乎,汝阳就自己对弈起来,玩得不亦乐乎,就连乔莫栾走进房间她都没觉察到。
乔莫栾见汝阳趴在榻上,面前放着棋,因她趴着的动作,青丝滑落在一边,有些碍事,她不厌其烦的将碍事的头发拂到一边,几次之后,汝阳也失去了耐心,抓起一把青丝,取下头上的一支玉簪,将青丝挽在头上盘着,再用玉簪固定好,没有碍事的头发,汝阳更加专注起来。
自己跟自己对弈,更耗费神。
乔莫栾看着她简单的将青丝盘在头上,利落之下却不失华美,露出那如雪白的脖颈,她的脖颈本就有些长,几缕青丝飘落在脖颈处,将她原本雪白的脖颈衬托得更加迷人不已,飘逸灵动下,如同降落下凡尘的精灵。
专注时的汝阳,一种古韵柔和的娇媚在她身上展露出,少了往日犀利的强势,不服输的倔,多了几分柔和的轻灵,又添了几分神秘。
乔莫栾深邃的眸光里藏了几分贪婪之色,嘴角微微一勾,大步上前,俯在她耳边说道:“你还真会自得其乐?”
“啊!”乔莫栾突然在她耳边开口,汝阳微微惊呼一声,反射性的偏头去察看,粉红的唇却从乔莫栾脸膛擦过,落到他的冰冷的薄唇上。
这个意外令两人同时一愣,乔莫栾嗅着从汝阳唇中传来的馥郁香,汝阳也闻着自乔莫栾唇里传来的麝香味。
乔莫栾比汝阳先一步反应过来,然而他却没有动作,汝阳回神时,第一反应便是将乔莫栾推开,擦了擦自己的唇瓣。“你干什么?”
看着她擦唇瓣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是一脸的嫌弃,乔莫栾目光一沉,一股无名的怒意席卷而来,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嫌弃他。
“我本不想干什么?你都这么主动了,如果不干点什么出来,还真对不起你刚才对我的这个吻。”乔莫栾故意扭曲的说道,一把打横的抱起了汝阳。
“啊!”汝阳身子突然离榻,怒不可遏的瞪着乔莫栾,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敢挣扎,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慌忙的说道:“谁吻你了,我不是故意的,这是一个意外,意外你懂不懂。”
“不懂。”乔莫栾吐出两字。
阳怒啊!这个蛮不讲理的家伙,明明就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又离她这么近说话,她会吻上他吗?
主动吻他,我呸!他以为他是谁啊?她会主动吻他,哼!她宁愿主动去吻一只猪,也不会去主动吻他。
“你最好安分点,你经历过男人,你应该知道男人是经不起怀中的女人挑莫栾故意将汝阳的挣扎说成是挑*逗,想到她经历过男人,还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乔莫栾心里就特别不爽,眼里的光芒多了几分沉暗的阴霾。
汝阳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清冷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你还可以再自恋点吗?”
乔莫栾沉默,汝阳深吸一口气,压抑情绪,问道:“你来我房间,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说呢?”乔莫栾不回答反问。
汝阳吸气,她忍,她忍还不行吗?“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你还是笑起来耐看。”乔莫栾低沉的声音略微沙哑,将她抱在怀,感觉真不错,比抱着止柔时还令他有一股冲动。
柳止柔身材高挑,骨骼大,又偏瘦,汝阳身材娇小,骨骼也小,不胖不瘦,比例刚刚好,再胖一点也没关系,若是再瘦一点,就没什么看头了。
抱着汝阳,软软的令人爱不释手。
“看到你,我就笑不出来。”汝阳说的是实话,其实她也自我检讨过,丫环她真没做到位,经常以下犯上跟主子顶嘴,怪不得不讨主子喜欢,但是,这能怪她吗?
她是现代人,无论是思想,还是个性,与古代的人都有相当大的代勾,她做不来卑躬屈膝,识时务者为俊杰也要看时候。
乔莫栾眉眼清冷,声若寒霜。“汝阳,别惹我发火。”
这该死的女人,敢当着他的面说,看着他,她就笑不出来。
汝阳垂眸沉默,她也不想惹他,如果他不来惹她,她会没事做去惹他吗?错,是两方面的,没有一方面完全没有错。
乔莫栾目光落到棋盘上,看着白子黑子乱七八糟的放在一起,乔莫栾看不懂五子棋,就像汝阳看不懂围棋一样,低沉声音响起。“这就是你的棋技?”
“不分上下,相当精湛。”话题转移到棋上,汝阳自豪的说道,整个棋盘都要放完了,依旧分不出胜负,汝阳就觉得自己的棋技厉害得令人五体股地。
“不分上下,相当精湛?”乔莫栾嘴角一抽,真不知道她打哪儿来的自信。
白子跟黑子完全不按套路来走,这还叫精湛,乔莫栾怀疑,她到底会不会下棋。
汝阳眸光微凝,自然看出乔莫栾对自己棋技的质疑,这家伙懂什么,这叫五字棋,他会下吗?
汝阳跳下了乔莫栾的怀抱,被他这样抱着,她特没有安全感,万一他手一松,她就要遭殃了,坐在榻上,将黑子捡到棋盒里,小声的嘟囔一声。“胜负未分,便被你打断,真是扫兴。”
她正下得高嘲阶段,便被乔莫栾打断,再继续也没心情了,棋盘也不允许,棋盘就这么大,她往哪儿放。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
乔莫栾难得笑了,看着汝阳将黑子检到棋盒里,说道:“你说我扫了你的兴致?”
一个人下,哪来的兴致,在他看来,她完全是在打发时间,完全不按套路走,整个就是随将黑子跟白子放在棋盘上。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汝阳捡黑子的手一顿,偏头冷睨了他一眼,如果这句话他还听不懂,她不介意更加直白的告诉他。
“你不是你吗?”乔莫栾问道。
“......”汝阳没说话了,捡完黑子,又捡白子,心中疑惑,那个大夫到底跟他说了什么?看样子没有整他,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平静。
汝阳不傻,当年岑晨曦也是这样,明明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却偏偏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好,处处关心着她,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他的残忍......
想起往事,汝阳心里泛着痛,不敢再想下去,她真害怕,乔莫栾就是下一个岑晨曦。
转念一想,她跟乔莫栾不是这种关系,乔莫栾也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甚至在她上吊的时候,用孩子来阻止她上吊。
她虽不明白乔莫栾为何对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如此上心,仿佛他想用孩子来达到某种目的,不过不要紧,等她生下孩子,她便带着孩子离开。
她不是公众人物,去哪儿都没人认识她。
她就不信,她一个有现代人的智慧,凭她自己的力量还养不大一个孩子。
她现在不离开,她还没嗅到乔莫栾对孩子有危险,在乔府有人照顾,她为什么要拒绝,怀孕期间,最好还是安定下来,四处奔波会很累。
汝阳将最后一颗白子放进棋盒里,乔莫栾低沉的说道:“既然扫了你兴致,那么我陪你下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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