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儿妆（九十六）

.....可就是苦了长琴那孩子，自小就整日围着你转，遭了不少罪。”

    天帝端坐朝堂时，不怒自威，可天界众仙，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个足金的女儿奴。火凤很是得意的想：能以一己之力，培养出这么个不讲原则宠女儿的爹，天上地下，怕只有自己了。

    默了片刻，她不死心的趴过去，挤在天帝怀里继续撒娇，“父君父君，我给你做一桌好吃的，你就法外开恩饶了长琴哥哥好不好，好不好嘛？”

    天帝摇头，“不行，没得商量。”

    火凤恼道，“《天行策》是我盗的，火是我放的，父君，您应该罚我，与长琴哥哥何干？”

    天帝闻言，脸上和悦的神色凝住。

    手里的玉碗似乎端不稳，手不住的颤抖，茶汤洒出不少。

    他看一眼火凤，嚯的起身，直接将玉碗摔出去，怒道，“你这是在戳父君的心哪！”他的声音因气急而颤抖，“我身为天帝，上不愧天，下不愧地，施仁政，恤万民，此生唯一的偏颇全在你身上，你可知，你可知你自小到大闯的祸都让长琴兜着，已让火神殿与我颛顼殿生了多少嫌隙。可是为父愿意！”

    “父君......”火凤跪在一旁，咬破了唇，让血腥味冲淡心里的酸涩。

    “你娘生你时难产而死，我痛失挚爱......我对她发誓，要护你疼你，让你不受半点伤害，平安长大。如今你大了，我虽然老了，可是我还护得动你。九儿，盗取《天行策》，纵火阴阳谷，此事若压得住，便可私了，若压不住，搅动的可是仙鬼两道的太平。你是天界的公主，一言一行皆关系我天族的颜面。如今我罚长琴，不罚你。对外，众仙家便会认为你又是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此事便可大事化小，既护下你，又可保全天族尊严。我已经派人去地府，向鬼王承诺会重重罚你。惩仙台乃是我天族禁地，除了你我，没人知道里面正受罚的是长琴，而非你。”

    火凤眼睛都哭红了，“父君，你现在把我关进去，把长琴换出来，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仍是不死心。

    “胡闹！惩仙台是你说开就开，说关就关的？那是专门惩罚天族子弟的牢笼！打开的时候，会有天雷五道轰隆闪现，所有人就会知道正有天族子弟在内受罚。一旦开启，若刑期不满，是谁也无法关闭的。”

    “要......关多久？”

    “......一百年。”

    一百年！

    会死人的！

    “长琴哥哥在地府时，为了救我，自损半数仙元，如今他体内只剩下一根魂丝，命在旦夕，怎么受得了百年鞭刑？”火凤腾地起身，不管不顾道，“父君，你不放人，我就自己去！”

    “九儿，你站住！”

    “我不！”

    左右仙娥一起涌上来，企图听天帝的号令摁住火凤，很快却被她一脚一个踹开了。

    见这么多人都拦不住她，天帝怒火中烧，吹胡子瞪眼道，“来人，给我打她一百大板，打服了，我看她怎么疯！”

    妻子素娥逝去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儿动怒，也是第一次气到动手。

    旁边看了许久的小竹转头对魏然道，“养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天帝也很不容易。”

    魏然道，“我们去惩仙台看看。”

    他在火凤挨板子前离开，似乎是念在长琴的份上，不忍看她受罚。的确也无可奈何，本就是旁观之人，也做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