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倒不是车山雪听到声音躲开了,只是毒针一靠近灵脉宝珠,被滚滚热浪融化成水珠,射偏砸在灵木的树干上。
而且毒针算没偏也不要紧。
车山雪怎么可能忽略掉宿飞,穿上的内甲不说,他身周还用灵力虚虚围了一圈,配合听声辩位来判断无数树根所在。若非如此,车山雪不是被灵木打飞,是和毒针一样烤化成水。
当然了,他没使用动静太大的祝呪,免得灵脉宝珠气上加气。
故而谌巍粗暴斩断灵木树根时,车山雪无奈地向他投去一眼。
“看什么看?”谌巍没好气,“你要的宝珠好好的。”
“那真是多谢剑圣剑下留情了。”车山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谌巍向他走过来,走到他身后,将剑锋反手朝下,然后双手伸到车山雪腋下。把没反应过来的车山雪举起,送到树上。
车山雪:“……你作甚么?”
谌巍:“得了吧,你还有力气爬树。”
说完,他又转头去看灵脉宝珠,发出和车山雪一样的感叹。
“真大啊。“
车山雪:“……”
这真是好久不曾体验过的熟悉,让他想起当年云游偶遇时,他们是怎么互扯后腿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谌巍问,“把这个珠子……这个球扛回去吗?”
“……”灵脉宝珠。
灵木生出一根新根须,向着谌巍抽过来。
这点抽打对于谌巍不痛不痒,车山雪羡慕了一会儿此人的皮厚,叹着气扶着树干在树枝上站稳。
灵脉宝珠的光和温度已经降下来,再一次冷静的它操纵武神,让这个大块头原地坐下。
武夷群山轰轰作响,山下的祝师厉鬼还有百姓们看到见到这一幕,虽然心惊胆战不消,却也齐齐松了一口气。而武神里,车山雪伸出手,触上灵脉宝珠光滑的表面,轻轻抚摸。
灵脉宝珠根本不愿车山雪碰它,立刻把车山雪脚下的树枝往后移动了三寸。
车山雪放下手,转头看向面无表情,实际上摸不着头脑的谌巍。
“你可知道前朝历史?”他问。
“前朝?”谌巍疑惑反问。
在大衍建立之前,人族已经数百年不曾出现一个皇朝,甚至不曾出现一个国家,宗门便是割据的群雄,一门之主是一地之王。
而陷入这个奇怪的局面之前,人族最后的一个皇朝是大周,灭亡于魔域渐起的七百年前。
“虞氏是大周的祭司。”车山雪道。
谌巍点点头,青城山上也有长老教授史经的,这个他知道。
“这么多年战乱,算是虞氏也从羊岭山迁到银山又迁到大兴小兴岭,期间丢失无数记录,民间对大周的记载更少了,”车山雪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我的先祖挖出并斩断了一条阳地脉,便是在那个时候。”
灵脉宝珠闻言气愤地闪了闪。
车山雪继续道:“前因后果皆不知晓,总之,有一天,七百多年前的那位虞氏族长,可能是领下当时天子的旨意,也可能是自己心血来潮,他花费无数时间物资人力财力,跑遍群山大川,绘制了一幅阴阳地脉图。”
“不曾听说。”谌巍道。
车山雪挥挥手。
“说不定叫别的名字,阴阳地脉图是我结合先人手稿上的记载自己起的,重点不是这个。”
他顿了顿,道:“那位……我母亲的母亲的母亲的不知多少辈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先祖绘制地图算了,在绘制完之后,他竟然在图上的几条地脉中挑拣了一番,选了一条阳地脉,邀请当时的大宗师宗师一起,把它挖了出来。”
“……”谌巍。
谌巍没听懂。
像之前那条被惊扰后直接跑路的阴地脉一样,阳地脉也是会移动的啊。
“你不是见过了?那座死火山下有钉住地脉的阵法,”车山雪道,“多来几个,把阳地脉的首尾中间钉住,再调动奴隶一起挖。据说为了这件事,大周将全国一半的奴隶都送到了那条阳地脉上,更有大宗师和宗师一剑千里万里,挖出阳地脉甚至没用上几个月。”
“挖出来干什么?”谌巍还是觉得难以理解,“世间阴气阳气总是平衡才好,阴地脉暴露于地表会引来呪风呪雪,阳地脉暴露,恐怕会生机过盛,反致灭亡。”
“这不是问题,”车山雪道,“因为挖出来的阳地脉来不及让人间生机过盛,被他们斩断了。”
依然不知原因,虞家留下的手稿里,这一部分早已遗失。
更可怕的是这件事的后果。
地下的阴地脉阳地脉两两相对,阳地脉少了一条,阴地脉便多了一条。从此地上呪力比祝力强盛,阳气比阴气衰弱,没有几年,其他的阳地脉也开始虚弱起来,而阴地脉越来越强壮,终有一天……
“呪力将祝力取而代之,浮上地面,魔域便这样出现了。温顺的飞禽走兽食用含有呪力的食物和水,很多死了,活下来的则变成最开始的妖魔和呪兽……这七百年地上生灵的苦楚,皆是我先祖的过错,”车山雪沉声道,“我既然流着虞家的血,自然也要承担一份罪孽。”
谌巍皱起眉。
“七百年前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车山雪没理谌巍,他说这些其实是为了拖延时间,藏在袖中的手已经画完最后一道符文,灵力**,一道白光射向灵脉宝珠。
“敞开记忆吧,让我看看地脉由何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