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终是会让亲近的人受到伤害。
闻朝心情说不出的郁闷,一言不发地采好了仙草,在回白鹿居的路上,看到玄境一个人坐在门口,手里把玩着那支银色的短笛,似乎很想吹,又怕笛声吸引别人注意。
风枢已经离开了,因为晏临叮嘱过不要把他们回来的消息泄露出去,少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和往常一样每天清晨来给仙草浇水,喂完院子里的仙鹿就走,甚至没有过问他们为什么回来,在魔界待得好不好。
活泼的少年不见了,本就安静的白鹿居变得愈发静谧,这让闻朝心里很难受,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原著中,风枢被他废了修为之后几乎不能再修炼,性格也变得格外沉闷,他穿过来后一度以为能让小师弟永远天真快乐下去,现在才发现,这根本是办不到的。
少年注定会长大,不可能永远做别人羽翼下的雏鸟。
闻朝垂着眼,推门进了晏临的仙府,不出意料地看到师尊正坐在轮椅上,一边看书一边喝茶。
白鹿居很少有人造访,他们回来已经三天,还没被人发现,虽然他猜小师叔已经知道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小师叔也一直没过来。
他本来说要跟晏临冷战十天,结果没到一天就破了功,现在他站在对方面前,板着脸道:“师尊主动一点,不要每天都让弟子催。”
晏临抬起头,叹气道:“跟你说了,为师已经痊愈了,这点小伤,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闻朝站着没动,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晏临不得不放下书,专心安抚自己还在生气的徒弟,他挽起袖口:“这样可行?”
他胳膊上被晶石腐蚀出来的伤口已经消失,皮肤又恢复得完好如初,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闻朝审视一番:“还有身上。”
晏临只得把道袍解开,露出胸口:“可行?”
闻朝端详他一番,恨不能把他每一寸皮肤都看过来,又用神火仔细烧了一遍,确定他浑身上下一点伤口也没有了,这才放下心来:“真就恢复得这么快?”
“为师早就说过了,”晏临重新把衣服拢好,“修仙者待在魔界会被晶石所伤,而魔族待在仙界呼吸灵气,时间久了也会出现类似中毒的反应。这种伤势看着凶险,实际上只要回到适合的环境,就能在短时间内痊愈——仔细想来,这似乎是制约仙魔两界平衡的关键,即便一方战败,也不会被夺走太多领土,不会导致灭族。”
后面的话闻朝没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全在前面两句上:“什么?魔族待在仙界,也会中毒?”
“是。”
“那玄境他……”
他刚来的时候还看到玄境坐在院子里发呆,甚至掐了一片仙草叶子叼在嘴里,看上去一切正常,丝毫没有被灵气影响的样子。
晏临沉默了一下,好像有些不满他在这个时候提起玄境,半晌才道:“他是由你的血转化为魔的,应该和你拥有同样的体质,仙魔两界都奈何不了你,他也一样。”
“原来是这样。”闻朝放下心来,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既然师尊外伤痊愈了,那就来治内伤吧,这药我已经炼好,师尊现在就服下。”
看到那药,晏临顿时眼角一跳,立刻拿起书来继续看,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师尊又要抗拒吃药吗?”闻朝拔开塞子,将药瓶里唯一的一颗药丸倒出来,这药丸呈现红褐色,指甲盖那么大。
半个时辰之前他刚把药丸炼好,用了银枝玉叶草的叶子、碧海潮生花的花瓣,以及其他仙草,在丹炉里炼了足足三个时辰才炼制成功。
晏临低头看书,继续保持沉默。
闻朝皱眉——他就没遇到过这么不听话的人,师尊总是说他不听话,但他感觉这“不听话”可能是一脉相承的。并且,他觉得师尊不听话的功力更深厚一些,他还没修炼到家呢。
他一把按住对方正在看的书,把药丸递到他跟前:“吃药,就现在。”
“为师跟你说了,慢慢养着也能恢复,你这药……”
“不就是附带催情效果吗,”闻朝说,“弟子吃亏也没关系,弟子愿意。”
晏临:“……”
“既然师尊死活都不肯吃,那就别怪弟子用非常手段了。”
他说着,竟把那枚药丸塞进自己嘴里,随即扳过对方的脸,凑上了唇。
晏临瞳孔微缩,万万没想到他竟这么大胆,一时间想躲,身体却没能听从指挥,像被定住一般顿在了原地。
柔软的唇附上他的唇,那颗略带苦味的药丸就抵在闻朝舌尖,他用力用舌尖撬开了晏临紧闭的唇齿,将药丸送了过去。
晏临喉结滑动,被迫将药丸咽下,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你真是……太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