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师弟的来信,说他的弟子现在勤奋习武,令他很欣慰,我寻思着教中正好无事,于是便下山来,想到大漠看看另一个孩子。江南七怪因为丘师弟的赌约,已有一位仙逝,在大漠一守十六年,行为着实令人敬佩,要是两年后,嘉兴比武六怪输了赌约,等于空耗十几年青春,那该如何悲凉?”
王念英奇怪的问道:“难道师叔就不怕丘师叔输了赌约?”
马钰摇摇头,叹气道:“在我看来,丘师弟其实早就输了。”
迎着王念英不解的眼神,马钰解释道:“十六年前,丘师弟败露行踪,给郭杨两家带去灭顶之灾,本就失义在先,接着,为了让七怪助他寻郭家的遗腹子,以言语相激,令七怪在草原上折损一人,又耗费大半辈子青春,其失义二也,在之后,寻到杨家母子之后,却没有将他们带出来好生安顿,而是令忠义闻名的杨家骨血流落到金国,还做了金国的小王爷,愧对杨家先烈,令杨家祖祠蒙羞,其不义三也。失此三义,丘师弟还不是输吗?赢了比武有何用?”
王念英一边听一边点头,细细思索,师叔看的透彻,丘师叔真的早就输了,他输在他引以为傲的义字上。
“那师叔为何不与丘师叔说,让他放弃比武呢?”王念英不解的问道
马钰一脸难色:“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太了解我这师弟。如果以此三点指责丘师弟,以丘师弟刚烈的性格,知道自己已然犯下如此大错,为弥补自己的过错,他必会一死以谢天下,我怎忍心将自己的师弟逼入死地?”
王念英一直知道自己的师叔很睿智,果然,那约定十八年的比武,他早就看的通透。也许也正是如此,马钰懂得事太多,操心的事也太多,所以他才五十多的年纪,虽然功力精深,却比其它六子显得苍老太多。
“师叔准备怎么办?”王念英问道,他知道师叔既然来了,绝对就不会只看看那么简单。
马钰反而对王念英问道:“今晚,听说你们去试了试郭家那孩子的底子,如何?”
王念英有点脸红,这事做的不地道,又被马钰抓了个现行,真是丢脸。马钰微笑的看着王念英,前因后果他哪里不知道,其实刚刚他就远远的看着,只是没有靠近,没看清郭靖的身手。
“郭靖为人憨厚,是个忠厚良善的人,人品不必说,江南七怪这点教育的很好。不过说起武功,他的问题就大了,虽然郭靖基础打得很牢靠,不过学习的武功招式太多太繁杂,又都不能切合他的秉性,我看他恐怕会越练越糟糕,最后说必定会产生厌武情绪,白白废了他一身根基。”
“这么严重?”马钰凝重的问道
王念英点点头:“在不有所改变,恐怕会更严重。”
马钰不安的站起身来,在帐篷中走来走去思索对策,王念英抓起茶杯,又倒了一杯茶,大漠太干燥,容易口渴。
“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马钰见王念英并不急切,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想来他心中已有计较。
“我有另外一个主意,却不知道会不会坏了全真的规矩。”
“哦?”说来听听,马钰道,他是全真的掌教,有什么事他可以做主
“要想不惊动六怪,还要提高郭靖的武功,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教郭靖内功。”王念英说道。内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习的,那可是无数人心血凝聚的瑰宝,江南七怪这等江湖散人,只会点搬运气血的粗浅法门,他们一身本事,完全是由于修炼外功,在由外而内,才修炼出一点内家真气。而郭靖年纪太小,江南七怪的外功也不是如同降龙十八掌般顶级外功,郭靖亦不是武学奇才,要想有所成就,起码的再花十个春秋不可。要解决郭靖眼前的困境,王念英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教他内功。
“哈哈,这有何难,教他内功便是”马钰笑着,瞬间做出决断
“师叔,这不是……?”
“没有什么不是的,这是我们全真教欠郭家的债,的还。而且一套内功而已,如若那孩子能够成才,又有什么打紧。”
王念英看马钰豁达的样子,觉得敬佩而惭愧,他既敬佩马钰的心胸,又惭愧自己一个穿越者却没看穿这些俗礼。
“师兄,师兄,你在哪里?”帐外尹志平回来四处找寻,没有看到王念英,他担心王念英有什么不测,思量了好一会,才大着胆子慢慢的靠近帐篷,轻轻的朝里面呼唤,看师兄是否出事。
“师叔,既然你决定教郭靖内功了,我想,你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不如,再教个人呗。”王念英朝着帐外努努嘴,向着马钰说道。马钰借着被风掀起的帘子,见到帐外战战兢兢,却还是慢慢靠过来的小道士,又习惯的摸了摸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