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还不错!就是太弯了,你拿一把!!”进来的人自然是章钺,他腋下夹了几支刚缴获的弯刀,扔了一把给宣崇文。
宣崇文呼地坐起,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下意识接住弯刀,楞了楞神问:“你回来了?”
“当然……障碍已清除,赶快换人,咱们马上走!”摸暗哨这种事,章钺是轻车熟路,当然是他自己动手最专业最合适,但他故意玩了点小心思。
宣崇文喜出望外,上前将脑袋钻出破洞一看,只见西面的巡哨快走到头了,北面竟然空荡荡的,巡哨已经不见了,心中又惊又喜,但现在争分夺秒,可不好多问章钺是怎么做到的,连忙回头吩咐等在一边的十名自己人,从破洞出去代替辽军巡哨。
夜里光线幽暗,一时半会儿辽军也没发现,十名难民出了破洞立即有模有样地排队走到夹角,然后打个转往东走。
早已准备就绪的杨守真、薛文谦二人带队,领着五百多名青壮,扛着木板和干枯木料,立即呼啦啦上前列队,打开北面营栅蹑手蹑脚地溜出营地,跨过那十几步宽的平地,直接下了缓坡。
有块干木料在手,只要能顺利冲到滹沱河边,抱着木料下水,顺河漂流就能结束俘虏生涯。虽然这深秋里,河水冰寒刺骨,跳河九死一生,但总比猪狗不如地活着好。
“快!快点!别跑别跑!你娘的想死啊!”
章钺在营栅外接应,顺带维持秩序,先出来的青壮还好,扛着木板走得快,还没发出什么声音;后面出来的老弱就开始乱了,有点没法控制。
“章大哥!这些人疯了……拦不住了,咱们也走吧!”何驹也在一旁,吓得脸色发白,压低声音叫喊,张智兴和李德良听了,也转头看了过来。
“等宣崇文他们出来再走……”章钺也很着急,不时看向夹角处,那边还有一个破洞没开,是专门留给宣崇文和宗景澄断后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声接一声的尖锐口哨声划破夜空,呜呜牛角号也随之吹响示警。
章钺大吃一惊,转头看去,四五名辽军哨兵正站在夹角处举步不前,鼓着腮帮子猛吹牛角号。
此时不解决他们,等会儿辽兵会越来越多,章钺不敢怠慢,将弯刀扔给何驹防身,拿过一根三四尺长的木棍转身就冲了过去。
辽军哨兵见人多也不敢上前,害怕被围攻,但章钺一个人冲过来,他们哇哇怪叫一声,默契地对视一眼,纷纷拔刀就迎了上来。
章钺跑得飞快,见哨兵呈半圆合围之势冲来,就知道他们的意图,眼看就要接近交手,却忽地转向横冲靠近侧边一人,跨出一大步,手中木棍由下向上斜撩,“啪”地一声,棍头一下击中那哨兵膝盖,将其打翻在地。
这时左侧两道刀光同时辟来,章钺扭腰一个反转,避过刀砍的同时,手中木棍横扫,解决了一人,又借着扫中敌兵后的反弹之力,击中另一人腰肋。同时,顺势捞了一把弯刀在手,又有了真家伙。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道黑影兜头压下。章钺吓了一跳,赶紧转身避开。只见旁边的营栅轰然倒下,两名哨兵避之不及,估计被拍成了肉饼。
“快跑快跑……营里全乱了,控制不了!辽军在集合,马上就杀来了!”宣崇文手提白腊杆,后面是宗景澄带着几十人,没命地向缺口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