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烧死的,暴风城也不会在这个当口动这两个人,斯皮尔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秋后算账也没必要,更何况还没证据。
他想了想,决定彻底打碎索菲娅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让她完全绝望,才能生出新的希望,道:
“洛林夫人,有些话我说出来,你可能难以接受,但我还是想说,你想还斯皮尔·洛林一个公道,这根本无法办到,它不是能不能的事,而是形势不允许,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这个念头吧。
而且就你所言,斯皮尔并非什么好人,你想还他公道,那些被他伤过害过的人又去哪里找公道,斯皮尔的死其实是件很公平的事,谁也不用为此感到不甘。”
“我懂的,都懂的,”索菲娅低着头,默默地说,“我只是……只是在等一个人对我说出这种话,告诉我不是我不尽力,而是我不行,可能我就心安了。”
她轻轻一叹,不知道是觉得再也无望,还是认为从此将获得解脱,怔忡了片刻,两滴大泪突然毫无征兆地掉落下来,接着潸然泪下,但似乎就是谨小慎微的性格,连哭都小心翼翼的,不敢放声,只是轻轻啜泣。
索菲娅压抑得久了,能哭出来是件好事,江北站在一旁也不相劝,索菲娅哭了一阵,情绪似乎好了些,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泪,又腼腆地笑了下,“牧师,抱歉,让你见笑了。”
“你哪儿有那么多抱歉好说?”江北笑道,“刚才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我都会烂在心里,不会对别人提起半个字,但重要的是你得明白,人力终有穷尽,有些事注定办不到,撞了墙就得回头,不要太苛刻自己。”
“我知道的,”索菲娅轻轻一叹,神色间有丝如释重负,仿佛丢弃了一些东西,“牧师,谢谢你。”
“不必客气,”江北淡淡地说,“洛林夫人,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索菲娅点点头,犹豫一下,又轻声说,“牧师,你以后叫我的名字吧,你也知道了,我和斯皮尔先生没……没什么的。”
“好,”江北也觉得用“洛林夫人”称呼索菲娅不太合适了,“索菲娅,我送你回去。”
说完跳下石头,向前走去。
索菲娅看着江北的背影,眼中波光流转,忽然笑了下,然后提着蓬松的裙裾跳下石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后面。
把索菲娅送回木屋,江北回了教堂,刚上阁楼,就看到格斯诺在里面,斥道:“这么晚不睡觉,躲在我这里干什么?”
“老师,你今天告诉我那些的话,我好好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就来告诉你我想通了,结果你不在,我只好等你,”格斯诺嬉皮笑脸地说,又问:“老师,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北不愿提自己去当护花使者了,反问道:“我去哪里还需要告诉你这个小鬼么?”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去找索菲娅了,”格斯诺看了眼江北手中的小布袋,“嘿嘿”笑道,又贼忒忒地问,“老师,你有没有让索菲娅相信圣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