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真人道:“你通宵未眠,就先回去休息吧,早课可免。”刚引气入体不久,此时再去论法堂上课,必然精神不济。
却听肖停云道:“昨日甲舍弟子,皆与孟长老有约,卯时去演剑坪,旁观他与四位内门师兄演练剑阵。弟子想看完剑阵,再回去歇息。”
掌门点头:“看来你们与孟长老关系不错。”
霁霄道:“孟长老平易近人,常为我等解惑。”
掌门真人欣慰道:“雪里是个好孩子啊。”
重璧峰主笑道:“我也听说过,他有些比喻,挺有趣的。”
掌门道:“我命周武四人,护送雪里前往瀚海秘境,不知他们准备了什么剑阵,是否尽心。”
流岚峰主道:“在演剑坪?那咱们顺路去看一眼。”
紫烟峰主瞪他:“都去干嘛?别吓着孩子!”
便在此时,一位执事乘飞剑匆匆赶来:“不好!演剑坪出事了!”
……
如果不是这场战斗结束的太快,眨眼间尘埃落定,这一行人,应该在剑局进行时赶来。
但以他们境界,穿过云雾向下看,便知前因后果。
霁霄仙逝不久,他的道侣,竟在寒山被人公然挑衅。
“见过掌门真人!”
“见过峰主!”
众弟子行礼时,一行人直径走向孟雪里,见他毫发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掌门命令道:“以下犯上,不敬长老,触犯寒山门规。押送戒律堂,公审定罪!”
立刻便有执事上前拿下三人,周武一派的弟子不知缘由,只见掌门等人从天而降,瞬间吓破胆。
众峰主心知此事必须雷厉风行,等太上长老得知,恐怕又生变数。
孟雪里:“比剑而已,不如让他们回去面壁反省?”
掌门真人沉声道:“今天必定还你公道。”
孟雪里心道糟糕,戒律堂可比这里更冷,当即脸色一白,做虚弱状,向小道童方向倒去……
“小心。”还没倒下,便有人眼疾手快抢上前,却不是小槐。
肖停云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正好一把将他扶住。
孟雪里浑身僵硬,不知所措。若此时推开对方站直,岂不是要去戒律堂出庭?
肖停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众人道:“孟长老今天太累,该回长春峰休息了。”
掌门真人听闻长春峰三字,心中一动,又想起‘避雪’。
他对肖停云道:“那你扶孟长老回去,好生照料。”
霁霄点头,转向刘小槐:“你是他道童,离他最近,看得最清楚,你能替他出席公审,陈述事情经过吗?”
小道童第一次被委以重任,激动又紧张:“我能做好!”
“我也能替孟长老作证!”
“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论法堂弟子们还惦记着方才的比斗,谁有心思上课读书,纷纷要求出庭。
……
长春峰,桃花树下。
孟雪里手捧热茶,沐浴暖风,感叹道:“演剑坪真冷,我以后不去了。”
霁霄放下茶壶,看着他的眼睛:“既然冷,刚才还留下说那么多话?”
孟雪里现在心情不错,他许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与人比划过两招,通体舒畅。
此时看着为他端茶倒水的肖停云,也觉得顺眼许多:
“都是寒山弟子,是我道侣后辈,我得有点长辈风度吧。如果他们孝顺我,过年我还给他们压岁钱。”你就挺孝顺。
霁霄摇头:“若早知今日,你道侣肯定不要这些后辈。”
孟雪里得意地笑起来:“他才不知道,他个傻缺。”
霁霄淡淡道:“没错,他自以为人间万事尽在掌握,其实刚愎自用,就是个傻缺。”
霁霄心情复杂。
三年前他合籍大典上,各门派赶来寒山道贺献礼,满堂只闻溢美之词,旁人敬重孟雪里如敬他本人。
可是如今,他以普通弟子身份重修,才知事情并非如此。寒山之内,尚且有人对孟雪里态度不善,何况宗门之外。与孟雪里合籍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孟雪里正要点头,突然一个激灵,瞪圆了眼睛:“你凭什么骂我道侣?我骂他是夫妻情分,你什么身份,也敢附和我?”
霁霄站起身:“……你好好休息。”
孟雪里:“站住,你刚骂谁道侣呢?你知道他是谁吗!你还想当副党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