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虽然不见得对他都有用处,但却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这一句谢谢之后,苏夏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还在苏家的时候,多半都是别人主动找他说话,而他自己则是偶尔应付一两句,若是现在让他苦心寻找话题的话,那倒还真是没有。
他不知道该同身边的人讲些什么,但就这么尴尬着,貌似也不太好……
那人显然也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又主动说话道:“到底是年轻啊,肿这么大,也没见你喊过疼。”
看着就触目惊心,这小子硬是没喊过一句。
哪里是不疼……只不过是疼到了一定的程度,没了知觉罢了,但这话,苏夏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腼腆的笑了笑之后说道:“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年轻人血气方刚,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属正常。
但,这样的事故在他往后的人生中应该不乏会频繁上演,若是他总学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倒是一件很大的麻烦事。
想起来他是秦逸现在正在带着的艺人,又忍不住想多提点几句,“还是刚刚那句话,形体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你具有天生的优势,要学会珍惜。”
身为基层人物,这个圈子最核心的秘密他接触不到,平日的所见所闻都是靠亲身经历所累积出来的,能告诉他的话,大约也就仅限如此了。
他的模样极好,唱功也佳,也许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的吧,他正想着,低头的那一霎那错过了苏夏眸底一闪而过的恍惚,耳边是他的声音:“我知道了,谢谢大叔。”
这孩子的身上莫名就有一股亲和力,让人忍不住的想和他亲近,像看到了自家孩子一般。
说起来,因为工作原因,他已经有好久都未曾和家人团聚了,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苏夏倒不是个多敏感的人,但是也在此刻察觉出了不对劲,抬眸问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为什么感觉他的眼神好奇怪的样子……
自己这下意识的动作,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了吧……随行的人也很是尴尬,摸了摸鼻子之后说道:“没有,没有,就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听到此处,苏夏倏忽沉默了,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之后说道:“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到了医院叫我。”
被人当做是一个孩子……苏夏不想这样,也不想被置于这样的境地,他的目的和心思都不单纯,不应该这样的。
那人也未曾怀疑,毕竟刚刚从海选的地方回来,身上又受了伤,想睡觉再正常不过了,很是热情的指了指自己的腿,“你可以靠在这儿。”
父子之间做这样的举动,应当是很暖的。
苏夏也曾经渴望和自己的父亲这样,但不过那件事情还没有成功,就再也没有了机会,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可以试一试,但,苏夏还是摇头拒绝了,语气真挚:“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我靠着椅子就好。”
虽然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好感源自于何处,但苏夏表示他并不想要,他没有办法给予同等真心而又纯粹的感情,故而选择离得远远的,不添交集,往后就不会有愧疚。
见状,他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后面的事情,秦逸就不知道了。
这个梦很深很长,透过那些光景,仿佛能够看到从前遗失的时光,秦逸深陷其中,不愿醒来,耳边有一道清冷的男声,持续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时而小心翼翼,时而勃然大怒,渐渐的,到了最后也只是平静,只是偶尔起伏的语调,像湖面上晕开的涟漪。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应当很久了吧……耳边那道声音,已经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唤着他的名字了。
很是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逸哥,你醒醒好不好,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做了,只要你醒过来。”苏夏望着病床上的那个男人,目中的光彩逐渐散去,满是枯败之景,重复着这句话。
他希望他能够醒过来,哪怕醒来打他一顿都行。